“执金卫听令!花弄影一干人,逼良为昌,杀!薄金盏,烧!”
云潇然立于高台,飒飒幽风卷起他的衣袂,素来温和的男人如猛虎般嗜血阴冷,随着一身令下,十粒头颅随着飙溅的鲜血落在一众看客的脚边。
然而他们叫不出来,喉咙仿佛被万吨气压锁住,只听见低沉的气音,喊不出半个字来,腿一软跌倒在上,如何也爬不起来。
而此刻,云潇然已将一身不堪的苏卿玉裹好,率先离开了薄金盏。
熊熊烈火燃起,浓烟滚滚席卷整个秦淮河畔,忽然东风乍起,火势愈烈,猛然间席卷了一旁的码头,正好几艘油船停岸。
只听见轰的一声,赤色的巨兽撕开黑暗的裂缝,将眼前可燃烧的一切吞入腹中。
整条秦淮河畔卷入了一边赤海之中,喧闹声掩盖了火中挣扎的凄厉惨叫。
隔了两条街的小巷之中,一辆朴实的马车停驻,帘半掀,稳坐着的绝色女子低声问道,“可通知了几位御史?”
苏容想着方才眼前的那片惨象记忆尤甚,有些不满的瘪了瘪嘴,“如今闹成这般,也该知道了。”
苏锦儿垂下眼帘,良久才道,“我若说我不知他竟会如此,你可信?”
她本以为他不过伤了那作恶多端的应胖子,却不想……人心难测。
又是一阵沉默,苏锦儿叹了口气,放下帘子。
“走吧。”
寂夜无声,远离秦淮河畔的朱雀大街仍旧沉寂在安静的谧夜之中。
丞相府,凝思院。
“小姐做什么这么拼?瞧着都伤到筋骨了!只是这样随便包一下如今血又沁出来了,奴婢还是去请个大夫吧!”
绣儿红着眼睛一边帮着苏锦儿包扎,一边抹眼泪抱怨着,这天下恐怕也只有她敢用这样的语气对着这小祖宗说话了。
“不必了,我调的药未必比那些庸医的差。”
苏锦儿这才发现自己握拳太紧,以至于牵动了快要愈合的伤口,殷红的血丝从白纱间若隐若现。
“小姐还是早些歇着吧,不要想那么多了,”绣儿见苏锦儿不开心,也敢轻轻劝道。
伺候苏锦儿安歇,绣儿随后才离开了屋子。
无边星海,苏锦儿辗转难免,忽而窗子“吱嘎”一声动了动,苏锦儿立即撑坐起来,枕边玉盒之中的银叶子朝着窗边而去,“叮叮叮”几声,入木三寸。
“伤得那么重还这样霸道,你这是紧要得想废了这胳膊!”
话音未落,人已到了苏锦儿的床边,钉入窗框的银叶子全数落回了玉盒,苏锦儿抬首,只见半张玉面,露出棱角分明的下巴轮廓,可以想象那玉面之后是怎样一张清尊玉贵的绝世容颜。
只是,即使月光如水,美人在前,此时的苏锦儿也没有这个心情欣赏如此的美人美景。
“你来干什么?”
“给你送药。”
对方显然无视苏锦儿脸上的不悦,极为自然的取出一只小瓷瓶,要去捞苏锦儿被中的左肩。
苏锦儿白着脸躲闪,冷凌凌的眸光一丝不落得躲在凤无邪的身上,面无表情的下逐客令,“我不需要,你滚出去!”
“来者是客,更何况本座是来探病的,你总不能就这样赶本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