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简单只是于她而言。无言的气完全耗尽,替她洗气净髓,虽时间不长,但极其耗气,若不是他有八阶的气支撑,定难以还她完好。
“为什么?苍龙血是吗?你怎么会有苍龙血?”夙彤意识一清醒,便跳起来着急的揪着他问。
其实,她心底已隐隐有了答案,但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她欠他太多,该怎么还?
“抱歉,我没有什么可告诉你的。”无言平静的看着她,神色中略有些疲惫。
夙彤没有再问,拽紧他领口的手缓缓松开。
她还有什么必要问?答案明明很清楚了,不是吗?
她几近崩溃的一步步退后:“为什么……冷月……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
最终,她仰头,收回几乎要溢出的泪,跌跌撞撞的转身跑了出去。
“夙彤姑娘……”无言试图叫住她,可怎会叫得住?
————
因背光而略有些阴暗的屋内,冷月静静的坐着,身上的伤口只是稍微处理过,衣袍上深深浅浅的暗红,是血的痕迹。
他目光时不时的飘向门边,比黑夜还要幽深的眸中满是焦急。
他在等,等无言带来她的消息,虽然知道不会出什么意外,但他还是无法抑制的担心。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日光倾泄而下。
他看向门边,眸中有喜色涌出,可很快便转为无措。
她的表情,惊慌不安,是他从未见过的。
每一次都会令他动心的眸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樱唇开合,却没有言语。
或许,是知道了罢。
他本不想给她负担,也只是随心意而行,并非想以此来求她喜爱……
说是并非,实则无奈。她的心,不在他这里,是他最大的无奈。
他轻叹一口气,起身朝她走去。
“娘子,你如此慌乱,是太想为夫了吗?”故作轻浮,只不过盼她心安些。
夙彤目光移向他空荡荡的那只袖口:“冷月,你的手,是为什么?”
他无所谓的笑:“不为什么,为夫只是突然觉得一只手就足够,另一只有些多余罢了。娘子,你心疼了吗?”
“是!心疼!我很心疼!你怎么能这么不对自己负责?”夙彤铆足了劲大吼,脸憋得红红的,眼眶,也是通红。
“为什么要对自己负责呢?为夫明明只需要对娘子你负责。”他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
“冷月!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他微微一怔,而后微笑着揉了揉她柔顺的发:“丫头,你不必自责,一只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叫一只手而已?你要我怎么不自责……”夙彤垂下头,泪无声的滑落。
她不是爱哭的人,可如此大恩,除了挤几滴无用的泪,她仿佛再无他法。
光芒射入透明的泪,耀眼了满园的雪白,冷月看得清晰,手上的动作不由顿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傻丫头,我一只手,一样可以拥住你,一样能保护你,别难过了,乖。”
他声音很低很温柔,似有某种安定人心的魔力。
夙彤深深埋着头,任由眼泪放肆。不难过,不自责,怎么可能?
只是,再难过,再自责,又能如何?
他的大恩,她无以为报。
他紧了紧怀中的她,而后松开,打趣道:“好了,你家小白脸就快来消灭本少爷了。”
一只手,换一个拥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