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馥这才想到方才她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究竟干什么,她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右足,缓缓接近充满血腥味的床榻,瞧见床上的宇文氏一张小脸白的可怕,本应是粉嫩饱满的双唇如今也是灰白模样,她身下的水蓝床单尽皆被染红了。
府医正在为宇文氏扎针,额角渗出滴滴汗珠,瞧起来十分紧张。而司徒氏身为府中的嫡福晋,早就已经坐在一旁,瞧着宇文氏,眼中满满皆是担忧。
司徒氏瞧见兰馥与梅勒氏一同进来,眼里似乎有光亮一闪而过,她赶紧站起来,抓着两人一同走出珠帘之外。
“姐姐,宇文氏如今怎样了?”梅勒氏不紧不慢问道,对方才那满是鲜血的场面完全不在意。
司徒氏在冬槿的搀扶之下走出屋门,站在阳光之下,她才感觉到自己周身的血腥味略微淡去,她浅声道:“血已经止住了,只是人还未曾醒来,方才府医为她扎针便是为她稳固根本。”
司徒氏转过身来,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缓缓道:“府医也说过,这一次已经伤及根本,现在虽然施针,也不知是否有作用,一切均要等宇文氏醒来再作断论。”
时间在等待之中缓缓流逝,之前一直在书房与大臣商议关于长江水患的事情的拓跋乾也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拓跋乾瞧着这满屋的狼狈,心下一沉,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府医,你说!”刚刚将医箱整理好的府医立即“噗通”一声便跪下,两腿战战,不知道应该如何说来。
“但说无妨,若是有一丝虚假,本王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拓跋乾阴冷的声音传来,府医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头如捣蒜一般连连磕下。
“回禀王爷,庶福晋如今正在信期之中,又服用了大量红花,才会如此严重。”府医又连连磕头,拓跋乾则是若有所思,掀了珠帘步入内室之中。
方才在等待拓跋乾来之时,司徒氏瞧着屋中血腥气十分浓重,便命人将屋中的被褥换了一套,所以现在虽然依旧可怖,但是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王大夫,这一次事件会对给她的身子有什么影响么?”拓跋乾是皇子,自小便看过许多宫中女子之间的争斗,对此深有体会,所以才会如此发问。
府医还未曾回答,司徒氏便恭敬行到拓跋乾的身前,面上满是愁绪,轻声道:“王爷,这件事情还是妾身来说吧。”
拓跋乾瞧着跪在芙蕖回纹毯子上的府医,挥挥手,便让他候在一边,司徒氏缓缓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均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