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笙看到暗卫乙一副信誓旦旦地样子,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好了,起来吧。”江子笙把暗卫乙拉起,转身看向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任承恩,“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江子笙一发号施令,暗卫甲他们立即抬起他,继续做着之前没有做完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任承恩才从恶梦中清醒过来,他看着湿漉漉的衣服,用力睁开迷蒙的眼睛,盯着江子笙,那是一种死一般寂静。
“三殿下还能走不?”江子笙扬了扬唇,笑容美艳的如同清辉的皓月。
任承恩勉强的站起身,锥心刺骨的痛,立即从他的某个地方向着周身弥漫开来,每走一步,就多一份的痛楚。
江子笙示意暗卫乙去扶扶,却没想到任承恩那么硬气,直接推开了暗卫乙的手,狼狈而又坚强的向着门外走去。
他来时意气风发,潇洒如龙,却没想到离开的时候,会这样的狼狈。
“江子笙,本殿下此仇不报非君子!”任承恩踉跄地向着马路一步一步走着。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他把恨意往肚子里吞。
江子笙给他的痛苦,给他的不堪,这生他定要她血债血偿!
……
是夜,江子笙坐在床沿边把最后的一颗丝扣也绣好来,将整件嫁衣摊开,唇角微微弯起。
没有多久就到五月了,也是她出家的月份。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大玄只要嫁到了男方,就会跟随夫姓,她就再也不用跟丞相府扯上半点关系了。
走到屏风后,江子笙将外衫褪去,将那件大红色的嫁衣穿在了身上,望着镜中面若芙蓉,身如蒲柳的自己,江子笙看着看着,也有些痴了。
她都说结婚那天,女人是最美丽的,这一句话果然没有错。
这芍红的花色,把人衬的比花儿还娇。
就在江子笙对着镜子自赏自怜的时候,屋顶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江子笙眸光一眯,迅速把衣服解下,重新换回常服,捏着一根金针,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射去。
“咻”地一声,金针直接穿破瓦面……
一个挺拔的黑影,轻松无比的握住金针,飘然若仙地从空中飞下,落在江子笙的门前,十分君子的拍了拍门。
江子笙将衣裳的扣子一一扣好,慢条斯理的靠在门后,低声地道:“谁啊?”
“本君。”任锦轩的声音低沉好听,似乎含着一丝丝的笑意。
江子笙在金针射出的那刹那便知道是他了,却还是明知故问地道:“本君是谁?我还以为是咱家呢。”
任锦轩也靠在门上,仰起头望着四方高墙的上空,那轮挂在天上的明月,眸光轻柔如水,他一身白衣,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如同一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或许他太美,无数的流萤从四周向着他飞来,如同斑斑点点的星辉。
“子笙,你喜欢流萤吗?”
任锦轩轻若朗风的声音从门后传到江子笙的耳中。
江子笙心微微一动,像是被勾了魂一般打开房门,看着眼前美的无法形容的一幕,整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无数的流萤从任锦轩身边飞向江子笙……就像是一条流动的银河。
江子笙盯着任锦轩,还有这漫天的萤火,这刹那,竟不知道到底是任锦轩的存在点亮流萤,还是这大自然的精灵,衬得任锦轩再添一分美。
“任锦轩你知道吗?”江子笙愣愣地看着任锦轩,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他双琥珀般清透的眸子里。
“什么?”任锦轩勾起迷人的唇角,声音低迷,似乎在蛊惑着她。
“有人说,萤火虫油炸比清蒸味道要好。”
“……”
任锦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阴冷地盯着江子笙这个破坏气氛的罪魁祸首。
“你是认真的吗?”任锦轩将手放到她的肩膀上,森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威胁。
“认真的。”江子笙有些心虚地道。
她刚刚其实在开玩笑啊。
“好。”
任锦轩吐出一个字。
江子笙有些微愣,看着任锦轩许久也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好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来人啊,把这些流萤全都抓起来,给世子妃炸着吃,补补身子。”
任锦轩两句话瞬间让江子笙跌入到了谷底……
亏她刚刚还被他迷的有些心神失控,这尼玛,完全是自己眼瞎啊!
江子笙欲哭无泪地看着任锦轩,拉了拉他的衣角,“世子爷,咱们能商量下不?”
“说。”任锦轩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抓流萤可以,能不能就不要吃了?佛说众生平等,我怎么能够因为一己之私,让你们造那么大的杀孽呢。”江子笙可怜巴巴地拉住任锦轩的衣角,眨巴着清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