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锦文绣这番折腾下来,客栈老板叫苦不迭。
夜晚的冷风吹进窗子,沈墨洲拿着折扇走到窗前,往外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
他合上窗子,坐到桌子旁边,垂目思索。
乔扬帆走了进来,看到沈墨洲愣神的样子,也有些担心。“墨洲哥,你想什么呢?”
“嗯?”沈墨洲回过神来,看见乔扬帆担心的样子,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来,淡淡地说道:“没想什么呢,就是有些无聊而已。”
“无聊?”乔扬帆在他身边坐下,问道:“哥,你今天上午你和楚大侠出去干嘛去了?”
沈墨洲并不想聊这个,他避重就轻地说道:“就比了一下轻功,你们呢?锦文绣没有为难你们吧?”
“哦,这倒没有。”乔扬帆点了点头,又想起二十一和锦文绣说的那些话,便问道:“墨洲哥,你和师父她们真的只是同游到岳州就散吗?”
沈墨洲眉心一跳,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乔扬帆便将二十一对锦文绣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师父今天说,你和她们只是互不相识的人结伴同游一段时间,到了岳州,你们就会分道扬镳,而且还说什么各走各的,天涯海角的,或许都不会再见面了。”
“什么?”沈墨洲微微一怔,抓着折扇的手紧了紧,“她真这么说?”
“说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们大家不是相处得很好吗?师父虽然凶巴巴的,可是也很照顾我呀,仙若师伯性子也温和……墨洲哥不也是……”
乔扬帆的声音越走越远,沈墨洲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好一个“互不相识”、好一个“各走各的”、好一个“不会再见”……好一个女先生!
沈墨洲冷笑着站了起来,眸中墨色沉沉,像欲雨的天际乌云。
“扬帆,你在屋里呆着不要到处乱走,我去去就回。”沈墨洲声音平静,但拿着扇子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
他大步出门,走到了二十一的房门前。
房间没换,已经换上了新的门。
沈墨洲敲了敲房门,仙若的声音从里穿出来:
“谁呀?”
“沈墨洲。”他简单答道。
门打开,仙若站在屋里,问道:“沈公子,有事吗?”
沈墨洲目光越过仙若,往屋里看,“女先生呢?”
“她刚出去呢。”仙若指着门口,说道,“怎么,找她……”
沈墨洲已经没了耐心听仙若说完后面的话,转身大步流星往外面走。
走出客栈大门,他往街道的两头张望,刚好看到二十一穿着一身黄袍,转过了右边一个街角。沈墨洲提步,挤过人来人往的夜市,去追寻她的踪影。
“女先生!”
二十一听见沈墨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意识地回头,就看见沈墨洲到了面前。沈墨洲二话不说,扣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往无人处走。
二十一的手腕骨被他捏的发痛,她一边挣扎,一边问道:“干嘛呀!你抓痛我了!”
街上热闹的喧哗声,传到了这僻静的角落。
沈墨洲终于松开了手,脸朝着阴暗的地方,背对着二十一。
二十一皱着眉头,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迫人气息,“你怎么了?和楚无痕出去后,回来就不对劲了。”
“女先生,”沈墨洲的声音沉沉的,没有温度,“我问你一个事。”
“说。”二十一揉着自己的手腕,语气也不好了。
沈墨洲的嘴唇抿得紧紧地,成了一道阴暗的线,始终想不出要怎么去问这个问题。
二十一翻了一个白眼,道:“不说我就走了。”
说着,她是真的转身要走。
沈墨洲猛地转过身来,抓住她的手腕,扯着她往旁边的墙上一带,将她拦在墙上,狠狠地瞪着她。
二十一后脑在墙上磕了一下,磕得有些痛。她一只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手去推沈墨洲,嘴中埋怨道:“干嘛啊……”
那一手刚好推在了沈墨洲的伤处,伤痛刺得沈墨洲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蹙着眉头,抓住二十一那只手,压在墙壁上,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什么叫做‘互不相识的结伴同游’?什么叫做‘各走各的,天涯海角或许不会再见面’?”
二十一愣住了,顿时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了,“嘿!我说乔扬帆这个大嘴巴!”
“这么说,他说的是真话了!”沈墨洲打断二十一的话,火气更加深重了。
“……”二十一撇了撇嘴,想挣脱沈墨洲的手,没有挣脱得了。
他高大的黑影压上心头,让二十一心中发怵。
她垂下揉后脑的手,垂着双目看沈墨洲的胸前,有些言不由衷,“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啊……”
“随口?”沈墨洲另一只手,拿着扇子勾起她的下颌,强怕她抬头看自己,低吼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女先生心中没这个准绳吗?若不是这样想的,你又怎会说出这些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