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绣主……”掌柜讪笑着,却又不敢忤逆。毕竟锦坊和沈家之间的生意来往频繁,他也是个拿钱办事的人,不好得罪她,“咱这芙蓉客栈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绣主还不知道吗?没有哪个要穷到偷东西的地步呀!”
“田掌柜,谁告诉你做贼的就一定是穷人?有些人天生的惯偷,是病,不是穷!”
“那绣主……这……”田掌柜有些为难,“我们芙蓉客栈是个做生意的地方啊,如果连客人……”
“嗯?”锦文绣不悦地抬起手,眉头蹙成一条线。
田掌柜见她不高兴了,连忙噤声不语。
“沈老爷知道了要是怪罪下来,也是我锦文绣的事,怪不到你头上!”
“啊,是是是……”田掌柜连忙点头附和。
锦文绣眉目一扫,正要开口喝楚无痕的名字,忽然就看到二楼的二十一钻进了屋里。
“好你个楚无痕!”锦文绣见到了,立刻带着手下往二楼跑,“你还想跑到躲到哪里去?”
“完了完了完了……”二十一连忙反锁上房门,懊恼不已地捂住额头。
不小心被看到了。
想起上次锦文绣用手里的针线就能将门给碎了,那功力,她就觉得:江湖女子,真是可怕!
要是让锦文绣见到了自己,肯定会将她和楚无痕联系在一起,到时候可想而知。
不是……锦文绣找楚无痕又关她什么事啊,她要躲躲藏藏的,跟她偷了人东西一样。
二十一脑子里想着和自己无关,可还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有没有能躲的地方。她打开窗往外看去,发现楼下居然也有锦文绣的人守着。
这不对啊!以楚无痕的轻功,再多人守着也抓不到的吧!
嘭嘭——
锦文绣在砸门了,“楚无痕,你给我出来!三番五次偷我锦坊的宝贝是什么意思?”
“哎唷!”田掌柜跟上楼,哭丧着脸,拦住锦文绣,道:“绣主我的姑奶奶啊!这里面没有你要的人呐,这里面住的是我们东家沈少爷的客人啊!——贵客啊!”他强调道。
“沈老爷的儿子,沈墨洲的贵客?”锦文绣视线往他身上一扫,继而狠狠地说道:“沈墨洲和那毛贼是朋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锦文绣掏出了荷包,拿出飞针银线,有破门而入的架势。
“欸,别!别!”田掌柜连忙压住锦文绣的手,苦声哀求,压低了说道:“姑奶奶啊,不是你要找的人啊!这里面住的是未来的东家少夫人啊!”
“嗯?”锦文绣手上动作一停,扭头狐疑地看着田掌柜。
田掌柜的侧目努嘴地,示意自己不好得罪里面的人,小声地解释道:“我们沈少爷啊,可看重里边的人儿了!刚带她来这里的时候,大病着,沈少爷可是守在床前寸步不离啊!”
“可这姑娘脾气不好,病刚好就和我们少爷别扭跑了出去,沈少爷一连几天茶饭不思,到处找人,自己病了都不管。好不容易劝了回来,绣主奶奶,我求你可不要再得罪她啊!”
“老爷都妥协了,说让少爷明年娶她。你要是把她给气走了,我、我担待不起啊!”
“哦?”锦文绣黑色的瞳仁儿一转。她也已经知道沈家退婚的消息了。
她还惊讶呢,沈家向伏家解除婚约,伏家居然都没有翻脸,难不成还有什么内幕?
“呵呵。”锦文绣娇俏一笑,“那我可得看看是个什么模样的姑娘,你帮我敲开门,我一定以礼相待。”
“啊!”田掌柜傻眼了,“不是……绣主姑奶奶,你不是来抓贼的吗?”
“抓贼?哼。”锦文绣冷笑一声,她又几时抓到过楚无痕?
每次都是风风火火地带着一大帮人,按着消息找来,然后又风风火火地回去。
可细看她带来的这些人,在一起架势虽然大得很,其实早就司空见惯,装模作样地走个过场,背地里打瞌睡的都有。
她还有几年的时间陪着这毛小子胡闹下去啊!
锦文绣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清了清嗓子,道:“去敲门吧,我不会乱来的,就是想认识认识这未来的沈家少夫人而已。”
田掌柜左右为难,但看锦文绣把拿着银针的手举了举,连忙安抚:“好好好,我敲,我敲!”
唉,总比让锦文绣破门而入要好。
田掌柜苦着张脸,走上前,轻轻地叩了叩门,低声下气地喊道:“姑娘,姑娘……”
“……”二十一听到这催命的敲门声,脸也垮下了。
跑她也跑不掉,躲也没地儿躲,还不如伸头过去,死个痛快。
二十一哭丧着脸,将手中帕子包裹着的碎玉放在了桌上,趿拉着步子走到了门口,将门栓拉开。
她逼着自己挤出个笑脸,门一拉开,自己连人都没看清,就立刻殷勤地喊道:“哎呀,锦姐姐,好久不见!”
“是你?”锦文绣讶然地看着一脸傻笑的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