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脑中轰隆作响,还以为自己看错,只好埋头又重新看了一遍。
还是那句:若不能在命魂离散,归于三界之前,召回命魂,则假死成真死。
“怎么可能!”二十一双手颤颤巍巍,“这不是救命的方法啊!师父怎么没写怎么召回命魂啊?这不对啊!”
你说,这不是摆明地骗人去死吗?
她的师父怎么会做这种事,你说,是吧!
二十一又往前翻了一页,寻找方法。
但前面一页更为残酷,犹如冷水浇顶,冷得二十一瑟瑟发抖。
上面说,若用,就要做好死的准备,仙若与“你”,这世上只能留一个。想好了,自会有人相助。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二十一手一紧,猜到不敢猜的东西。
什么叫‘你’?这话明明是有对象的,而这个对象是……
二十一愕然瞪眼,看了看怀中毫无生机的人——沈墨洲。
“师、师父……早就算到了?”
“不可能,师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什么‘仙若与你,这世上只能留一个’?”二十一倏而就怒了,双臂一紧,将二十弦的日记最后的几页狠狠地撕扯下来,“师父你混蛋!你在耍我们!”
二十一眼泪哗哗地流,怎么都不可能相信这个事实。
“混蛋、混蛋!骗子!坏人!”二十一拼了命地,一张一张将二十弦的日记扒了下来,“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有今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这骗子!你这小人,我恨你!”
“我恨你!啊——!”二十一尖叫一声,抱着沈墨洲痛哭起来。
没人帮她。
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对沈墨洲?
会算命了不起了吗?
她死死地抱住沈墨洲,将脸贴在他冰冷的脸颊上,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当初不该给你算命,我当初不该回杭州找你的,我不该欺负你人好,要你帮我送仙若的……我不该认识你的……”
“我师父是坏人,他骗你的……”
“你看到这些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么大的一个问题,要是让她来选,她该怎么做?
仙若?还是沈墨洲?
可是,沈墨洲与这个从来都无关。
她是不知道怎么做。
但是,她觉得二十弦做得很是决然。
或许,他二十年前救沈墨洲,就是为了今天吧。
二十一哭得心脏一缩、一缩,一手抱着沈墨洲,一手又去捡被撕碎的二十弦日志。
一众帮手站在洞中,始终无声,仿佛这洞里,就剩了二十一和沈墨洲。
楚无痕心中凄然,愧疚感袭上心来。
那个时候,他为了恶作剧,骗二十一说喜欢一个人不能先开口。结果,让这两人到生离死别都没有听见对方的心意……
楚无痕不想开他们二人了,别过了头去。
目光自然而然落到了那几个桶上。
对,那人好像还活着。
楚无痕转身,走到人面前,蹲下身来。
桶里面还有有着淡淡血色的东西,楚无痕不知道那是什么,伸手摸了一点,凑到鼻前嗅了嗅。
不是血。
他又看了看这凌乱不堪的女子,将手凑到她鼻子前,发现还有呼吸。
“姑娘,姑娘……”楚无痕轻轻地拍着她的脸。
寒一栀被沉沉唤醒,视野忽然明亮,看到了二十弦蹲在她面前。这肮脏狭窄的洞中,在她眼中也变得蓬荜生辉。
“二、二十?”
楚无痕一听她还能说话,也稍微放心了几分,连忙去扶她,“快起来,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寒一栀愣愣地摇头,痴痴地看着楚无痕。
楚无痕觉得她的目光有些奇怪,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但在这阴冷的地方,她衣着单薄,又躺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体温居然正常。
奇了怪哉!
楚无痕不敢掉以轻心,连忙去脱下身上的外衣,准备给寒一栀披上,视线却看到了桶中的那颗红色珠子。
他好奇,拿起来一看,轻咦自语道:“咦,这是什么?”
但在寒一栀眼中,却又是另一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