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高气爽。
比赛之地已不是御箭场,而是宫门旁的一块相对空阔的青草地,这自然又是另一番风情了。
一眼望去,不大的地方虽不尽是青草悠悠,但也舒适宜心泛着青草香。不远处,几棵歪脖子树不整齐的排列,迎微风而立不减飒飒生姿,可若细看,便能发现其中两棵歪脖子树上各系了一连串尺寸显得略大的铜钱,铜钱整整齐齐的排例着,然而从前方望去,铜钱口对着铜钱口,犹如只系了一枚铜钱。
虽只是一块青草小地,但被权贵嫔妃围绕,帝王帝后高高倚坐,那排场却是决不简单的,大红地毯铺就的草地,显得极为奢华高雅。
在众大臣倚立的侧方,摆放了三张木制朱红大椅,古暗红漆花纹缠绕。
依旧是顾正首站在前方,他面对着箭手和众人微微一笑,“第三局乃是决定胜负之局,想必大家都看到了那两颗树上挂的铜钱了,此两串铜钱,每串十枚,两位箭手要做的,就是用一支箭穿过十枚铜钱口。为避免两位箭手都能做到箭穿十枚铜钱而不能分出胜负,所以第三局的胜负则由华使者和我南域的两位将军,翼王及蓝少将军作评。”
蓝千宸本是漫不经心的站在一群百官里,听得这话却是挑了挑眉毛,顾 正首事先可没有告诉他这事。
华修早是站在了顾正首的身边,他皱了皱眉望向了红衣男子和黑衣少年,颇为客气温和的道:“翼王爷,蓝少将军,两位都是勇冠三军的主帅,亦是箭术中的高手,你们年轻人眼力好,评定胜负关系着南域和西域的荣耀,两位可要费心了。”
轩辕傲红衣妖娆潇狂自信,举手投足间都是邪魅英俊,竟令那些着红衣的妃子黯然失色。他哈哈大笑,气度从容的从皇后身边站出身来,打了官腔虚笑,“轩辕傲记下了,华使者真是有心。”
待三人坐定,比赛也算正式开始了。
首先开始的是冥天,虽说此局有些难度,但冥天箭术高超,还是没费多大功夫,便以快、准、狠的劲头一箭穿了十枚铜钱而过,端不出的飒飒英姿。西域箭手冷哼了一声,亦搭箭拉弓,同样以快准狠的劲头一箭穿过十枚铜钱而过。
华修、轩辕傲、蓝千宸三人对视了一眼,都只道平局,无法分出胜负。
顾正首皱眉,连忙派人又多加了十个铜钱。
先开始的还是冥天,他黑衣扬风说不出的桀傲清寒,他的目光很专注,亦很冷,他举弓搭箭瞄准了那歪脖树上的铜钱孔,二十枚铜钱,有些难度,可不是没有机会。
那一刻,他的瞳孔里没有其他东西,只有那串铜钱,瞳孔是二十如一的铜钱方形口。
黑衣扬,修指拉,箭弦被风吹得铮铮作响,指放,箭,急驶去,动作一气呵成,风轻无音,箭速如飞。
二十如一的铜钱被绳子固定住八风不动,铁箭穿铜钱而过,姿态完美优雅的如穿越花丛抚花而过的妙龄少女。
冥天的面色有些松动,他下意识的望向了蓝千宸,却见蓝千宸微笑着含首,在众人面前,他举止优雅得体如翩翩儒雅温润却夺目的佳公子。
冥天缓缓退在一旁,等待着对手的表现。
西域箭手粗野的身体站在了前方,他望着另一串八风不动的铜钱,不经意的皱了眉头。
他似乎有些忧郁,对这局胜的把握并不太大。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如冥天一样的动作,持弓搭箭,动作很老练,可手心却微微出了细汗。
在众人的注视下,长箭随风涌去,急迫的、使劲的想要穿过二十枚铜钱,想要获得胜利。
轩辕傲、蓝千宸、冥天,这三个年轻人中一等一的高手,都目不转睛的望向了那急去的长箭。
一刹那,那长箭已经穿过了二十如一的铜钱方口,长箭越过铜钱刺在了树干上。
三人的耳里,同时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那是,金属相碰之音。
西域华修见箭穿过了铜钱,松了一口气,还没有输呢。可西域箭手的神情却没有这么轻松,他是练箭的,耳力好,那金属相撞之音,他是听到了的,至于华修一个文臣,自然是无法听出来的。
南域权臣们细细议论,“呀,两个人都射中了,一般箭手最多能射中十枚,稍好的也不过十四枚,这样看来,这两人都是当之无愧的神箭手。”
“唉,都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呀!”
一个将军模样的青年人笑,“这胜负总是会分出来的,就算是他们次次都能射中,三位评胜负的人还是得给出一个答案的。”
“三位评胜负的人中,有两位是我南域人,那西域不是输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