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千宸从偏殿回到正殿,蓝清儿仍然没有醒过来。
他走进正殿的时候,宫女正给蓝清儿喂药,可是昏厥了的蓝清儿根本无法喝下那些药,那些药都顺着蓝清儿的嘴角流了下来。
宫女见到他进来,连忙放下药碗躬身谦卑道:“少将军,公主殿下昏厥过去,无法喝药。”
蓝千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淡淡说道:“下去吧!”
等到宫女全都出去了,蓝千宸坐到床边抱住了蓝清儿,让她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一手抱着她一手拿起药碗喝了一大口,然后飞快的俯身唇对唇的将药全部渡到了她的口中。
如此反复几次,一碗药便很快见底了。
他摸了摸她的手和脸,却发觉还是冰凉一片,她的脸没有半分血丝,连唇都是紫青的,手指也若寒冰般,冷得透明了。
她这个模样,让他对萧临晚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晚上的时候他睡在了这座正殿里,紧紧的将她揽在自己的胸膛前像一团火似的想要温暖她,想要她赶快醒过来。
正殿里灯火通明,他抱着她却难以入睡,一直清醒着。
半夜的时候怀里有了些动静,他微微垂眼,却发现她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她的眼睛微微迷离似乎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她轻轻的唤,“阿释……”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虚弱。
他温柔的应了一声,可是伸手触碰到她的额头时,眼底因她醒过来而展露的笑意却一点点的消失了。
她的额头烫得厉害,仿如一团火在烧着似的。
“额头烧得厉害,”他掀开被子下床,“我让罗然立即将太医请来。”
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角,虚弱的咳嗽着道:“太医已经睡下了,不要去打扰了。”
他抿唇,将她严严实实的包裏在被子里,执着道:“你的身体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将睡眼惺忪的罗然叫起来打发他去请太医了。
他又回到房间,却发觉她已经青丝散乱的靠在床头捂着胸口异常痛苦又异常虚弱的咳嗽了起来。
他料到了这次荷花池事情会让她的身体越来越糟糕,却料不到会这样的严重,这一次的咳嗽比以往任何一次病发都要来得猛烈,她愈咳愈烈、愈咳愈急,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似的,捂着唇的白锦帕里咳出了艳丽的鲜血。
咳嗽将她折磨得这样痛苦和虚弱,他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他觉得自己快要失去她似的。
“清儿……”他从后面抱着她,心里慌得害怕。
“没关系,”她虚弱的靠在他的胸膛里,仿佛知道他的害怕般温柔的笑了笑,她的声音沙哑微微喘息着说道:“到了春天就不会咳嗽了。”
被子里抓着她冰凉的手,他的心却越来越忐忑不安,他能够感觉到她的虚弱,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的靠着他,仿佛下一刻就会没了气息般。
“阿释,”她虚弱的闭上了眼睛,却仍然坚持着说道:“赶快派人前往安锦国接应雷子,雷子他们可能遇到危险了。”
他微微一顿,“清儿,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萧临晚告诉我,她曾修书一封给封月国国主要他派大将攻打安锦国,这时候封月国应该已经快要达到安锦国了。”手指抓着他的衣裳,仿佛是要借力般,她轻轻喘息着说道:“我们留在安锦国的人太少了,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封月国的入侵,他们一定想要抓住娘来要挟我们。”
“半个月前我们不是修书一封给雷子让他带着大家转移么?如今雷子已经带着大家转移了,他们的行踪连我们都还不知道,封月国的人更加不会知道他们的行踪,更别提用娘来要挟我们。”
她摇头,语气因为焦急变得更加喘息难平,“我起初也以为只要让雷子带着大家转移封月国的人就很难找到他们,可是萧临晚却告诉我她还留了一招后手。”
“后手?”他微微皱眉,“什么后手?”
“萧临晚没有告诉我,我也想不出她留下的后手到底是什么。”她的语气有些沮丧和疲累。
“萧临晚在安锦国没有什么亲信可以支配,她能留下什么后手?”他有些不相信萧临晚会留下后手,拧着眉头道:“会不会是她故意说出这些话来吓唬我们,让我们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