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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1 / 2)

尽管那答案,她早已知晓,她却想亲口听他说。

赫连煊却只将包裹住她手势的大掌,握的更紧了些。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如果她不要他留在她身边,如果他再也不能与她在一起,那么,这就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默默的帮她,救她,只要她健健康康、安安稳稳的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他能够给她最好的爱了。

他不需要她知道,不需要她困扰。

他不想连这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都失去。

岑立夏望住他。四目相对。

“多么感人……”

容珞琰突兀的笑开,几乎拍起手掌来。毫不掩饰的嘲讽与怨毒。

“所以,夏侯缪萦,你现在还要将这雪簪花还给我吗?”

女子闲适的望向对面的岑立夏,说话间,又瞥了瞥她对面的赫连煊:

“若你真的将它还给了我,也就是间接的将你身边这个男人,推向了死地……为了救你而失血过多身亡,他也算是求仁得仁,死得其所了,不是吗?”

岑立夏不由将手中的木匣子攥的紧了些。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身上的毒,但她却不能对身畔这个男人的付出,无动于衷。

“夏儿……”

赫连煊唤她。他想告诉她,他没有关系,只要能够救得了她,哪怕要用他全身的血来换,他亦甘愿。甚至,若她最终真的选择了那个男人,不能与他在一起,他宁肯用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她继续她活下去,至少,她的心中,会因此永远都记得他吧?至少,这也算是永远陪伴在她身边的一种方式……她的身体内,有他的血液,与她一起生,一起死,何尝不是另一种天长地久,白头偕老呢?如此卑微而绝望的念头,他却甘之如饴。

只是,诚如容珞琰所说,凭他现在的身体,他真的不知能够撑得了几时,他是生是死无所谓,若是没有了雪簪花,亦没有了他的血,她该怎么办?

即便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他,他亦希望她能够快快乐乐的活下去,活至耄耋,儿孙满堂,在所有人的不舍当中,安然离去。

“犹豫了吗?”

容珞琰突然出声道,漫不经心的瞥了对面的一男一女一眼:

“其实有什么好纠结的呢?反正阿煊他总归会死,只不过是方法不同而已,殊途同归,何必在意?”

说这话的女子,就仿若面前两个人,已经是死人了一般。

岑立夏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荒谬。面前这个容珞琰已经疯了,她没有必要再陪她疯。

“容珞琰,我们为什么要受你的威胁?就算我们现在从这里走出去,你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说话间,女子亦是挽着身畔男人的大掌,径直就要往门外走去。

“我没有告诉过你……”

容珞琰却是悠悠开口道,“外面已经被我的人团团围住了吗?虽然这样说很俗,但确实,没有我的命令,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岑立夏脚步一顿,下意识的望向身畔的男子。

赫连煊点了点头。确认她说的是事实。

岑立夏瞥了他一眼。

“我们也可以像这样……”

说话间,岑立夏蓦地站到了容珞琰的身旁,藏在衣袖间的匕首,瞬时抵住了她的脖颈:

“……劫持你……”

将含在舌尖的三个字吐尽,岑立夏不由将抵在女子喉间的匕首又向前送了送。

她不想这样做的,但跟一个被妒忌和仇恨蒙蔽的人讲道理,根本是浪费时间。与其处处被她威胁,不如由她来做那个威胁的人。

“让你的人,放我们出去……”

岑立夏沉声开口。

赫连煊已是四处寻找着出口。

“你还是杀了我吧……”

垂眸,望了望抵在自己喉间的锋锐匕首,容珞琰曼然一笑。

“我不会杀你的……”

岑立夏亦是语声平平,“但我有许多法子,会叫你生不如死……”

“差点忘了,缪萦妹妹你可是毒圣的传人……”抬眼,容珞琰瞥了瞥她,浑不在意的模样,“这些年,拜你所赐,我活的本就生不如死,现在,你要是有什么手段,不妨也使出来,叫我也见识一下缪萦妹妹你这些年有些什么长进……”

女子语意慵懒而无谓,嫣红如血的唇瓣上,漾满嘲讽笑意。

岑立夏犹豫着。为那一句,她这些年,过得本就生不如死……她无心害她,但她却因她而痛不欲生。

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门窗都被封死了……”

检视了一圈之后,赫连煊走回了她的身畔。他刚才细细查验过,这里的每一扇窗户,都被木板死死钉死了。

竟像是要与他们同归于尽一般。

“我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今天,谁也不能从这儿走出去……”

容珞琰却像是越发的悠然自得。

“那就下令,放我们出去……”

手中的匕首狠狠一抵,锋锐的刀身,瞬时在女子白皙的颈项上,划下一道殷红的血痕。

岑立夏尽力稳住自己的手势,不想让自己心软。

容珞琰却恍若丝毫不感觉疼痛,只挑衅的望向她:

“你就这么点本事吗?缪萦妹妹……”

最后四个字,几乎咬牙切齿一般。

可恨又可怜。

岑立夏唇瓣微抿,踌躇着。

“或者我应该再给你点动力?”

容珞琰却是蓦地一笑,突然开口道。

岑立夏心中不由一动,隐隐有某种不安的感觉。

女子已然扬声吩咐道:

“将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便蓦然被推了开来。溶溶日光,瞬时照了进来,令略显昏暗的房间,有刹那的刺眼。

而在这白晃晃的一片流光当中,有两个身影,被狠狠推了进来。

紧接着房门又被紧紧关死,复又陷入一片昏沉的房间里,一时只余刺耳的声响。

“司徒锐……”

定睛看清摔在地上的人影,岑立夏心中一紧,握在手中的匕首,不由哐当一声落了地。

赫连煊望着她近乎惊慌失措的奔向那个男人的身影,终究还是心口一涩。

得到自由的容珞琰,漫不经心的抹了抹脖颈上的血痕,笑了。

“司徒锐……”

扶起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岑立夏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的望着他被鲜血染污的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衣衫。

“司徒锐,你怎么样?”

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岑立夏一边焦声问着他的状况,一边挽起他的腕,把起脉来。

“我没事……”

缓缓睁开双眸的男人,一眼望到的便是她担忧的容色,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就伸出手去,试图将她眉宇之间的焦切抹去。

他不想看到她这么难受。哪怕是为着他。

岑立夏却是心头一沉:

“你中了毒?”

男人身上除了这些皮开肉绽的伤势之外,他的体内,还明明确确的流淌着芫花之毒。

“怎么会这样?”

岑立夏心中又是一紧。下意识的望向不远之处正努力撑起身子的水盼儿。

她比他好些,除了略显虚弱之外,至少没有肉眼可见的外伤。

女子尚没有来得及解释,却听一旁的容珞琰已是曼声开口道:

“我想,是我的手下,拿了水姑娘随身携带的毒药,喂给了北昌侯,所以,他现在才会这副样子的……”

岑立夏望向水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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