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儿只轻轻扫一眼自己的手,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好多了,这还多亏了若离公子和坊主的药,特别是那什么坊主大人的药,神了,现在手不疼,原先起的泡也干了。”
“什么?坊主给了你药?”若离公子心里咯噔一下,眉心一拧,看是闲散又下一子:“用了多少次了?”
白非儿盯着棋盘:“三次,他的这个药果然比你那个有效,他说我还不太信,可一抹上去真是很舒服。”捏了捏棋子她又说:“我不是说你的没有用。”她以为他误会。
若离公子抬眸看一下她,眸底无波,不动声色的道:“对伤有利的药,不必在意谁给的,把药拿来,我帮你再上一次。”
“不用,一会儿我自己来。”这不下棋吗?上什么药?
“小胡,你去帮公子拿来。”若离公子吩咐珊瑚。
小胡?白非儿惊愕的抬头看他,什么人物?
一旁的珊瑚掩嘴笑笑:“公子,是我啦,药放哪了?我找去。”若离公子跟她说好了,在这里她名字是小胡。
白非儿翻了个白眼,小胡,太有才了,若离你那么有才的公子居然给珊瑚起这么个名,呵。
她指指榻边的小柜,找吧找吧,该是听到是坊主的药,心里不平衡吧?男人也是小气。
若离公子打开小瓶子,看到那微蓝的药膏,淡淡的香味,他忍住心里的波动,脸上并无一丝异动,十分平静,他拧上盖子,很自然的放到自己怀里,薄唇溢出一声:“小胡先放着吧,下完棋再说。”
白非儿再度给他一个白眼球,玩什么啊?
这本是若离公子有意要请她们主仆二人吃饭,这一盘棋倒是输下来到是容易,白非儿也明白他的心思,倒没有点破他,为安全起见,几人没有出门,只是差人把饭菜送来。
自从出事,这一顿饭是白非儿吃得最畅快的一顿,多喝了两杯就一个劲的拉个珊瑚说话,若离公子让十五把着门,交待几句便离开。
可能白非儿都忘了,若离公子一直没有给她再上药,那瓶药也没有还给她,珊瑚的出现让她沉闷的心找回了点温暖。
前院坊主书房,暗淡的烛火显得屋里有些昏暗。
“你怎么知道今晚我会在这里?”大书桌后黑影很挺拔,依然是银面具,在淡淡的烛火下反射着似冬日的冷。
一般情况下只有初一和十五他才会到这里。
若离公子俊眉有些倒八字的立起来,平日看来起的褐瞳居然闪着幽幽的碧色,正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坊主。
坊主面具下的脸色微变,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起来,眸光锋利,如刀般瞥向他:“你在生气?为了那个女人?”
若离公子的皮眼跳了跳,压抑着心底的怒意,声音恭敬道:“请坊主恕罪,若离请坊主收回断肠散,并请坊主赐解药。”
无论是怎么样的处罚他都愿意接受,只是不希望坊主用那么残忍的方法对她,今天要不是白非儿无意说出那药膏,毒会从皮肤渗入,如今她用了几次,他想想都后怕。
坊主一瞬不瞬的看他,面具掩饰了他的表情,但这凌厉的眸里已是杀气翻腾,桌沿已让他捏出一条裂痕:“你这是要背叛我?”声音如冰刀刮过。
“不是。”若离公子单膝跪下,瞳孔剧烈收缩一下,眸里的碧色全无:“若离从不恳求过坊主什么,仅这一次,请坊主放过她,要让她听命于坊主,我有别的办法,只是不能用下毒,若离会把调教好,如有差池,定以死谢罪。”
听得他这么说,坊主面具下的脸色攸然铁青,浓眉倒拧,双眸寒芒剧增,啪的一声,桌角已让他掰下一块。
“你在威胁本坊主?”
他没有想到若离会这样,数年来无论杀多少人,若离从不问为什么,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如今却为区区一个小女子,以死来逼了他。
明知道他爱惜他一身才华,却用这种方式来逼他,当真是惹得他恼怒不已。
若离公子苦笑:“坊主请不要误会,若离怎会威胁你呢?更不会背叛,只是请求坊主放过那女子,她,也只是个弱女子。”
屋里沉静了一会儿:“坊主,百花前来候命。”屋外是冷百花的声音。
“进。”
冷百花一进来略一吃惊:“坊主。”
坊主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们,冷声道:“若离目无尊上,受鞭四十,再有下次杀无赦,子涯执行。”转眼从窗口消失,一瓶解药丢向若离怀里。
瞬的从黑暗中飘下一个人影:“属下领命。”
“这怎么了?”冷百花愕然,从来没有见过坊主罚若离,他犯了什么错?四十鞭,天啊,抗命不从之罪,若离会抗命不从?为了谁?那个娘娘腔的吗?
“若离跟我来吧。”子涯打开暗门走向暗室。
若离公子轻呼一口气,站起身,只淡淡看一眼冷百花:“没事,死不了。”
只要不让白非儿不受断肠之苦,这四十鞭又如何?八十鞭他也无惧。那断肠散却是地狱之苦,他怎能忍心?
若离为了白非儿受的这四十鞭她自然是不知道,她还在和珊瑚不知天不知地的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