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医者之心,这女人,她就是无心。
说忘就忘,她的心用什么做的?
不管她有心没心,他只要她乖乖的待在天涯宫,如果她敢离开,他会把那个她关心的人,碎尸万段。
他走出山洞,远远的看到那无心的女人正站在潭水边上,烈烈寒风吹起她那金黄的飞鱼服,长发被她高高的束起,发尾随风翻飞,如雕刻般侧脸,眸子闪闪,当真是人如画,绝美令人怦然心动。
他微眯起眸子,她,只能是他的。
两人对望了一眼,淡如山中那轻薄的烟雾,都没有说话,白非儿把脸蒙上,默然的跟着他向林外走去。
一路上,两人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巫惊魂摘了些野果用来当做早饭,白非儿只吃了一个便没有什么胃口,山中野果多是酸涩,哪能吃得下?
七拐八拐的走了一个多时辰,也未见得走出林子,白非儿看看方向,四周还是树,只怕是走进了更深的树林里,她拧了拧纤眉,快步走到一棵大树下,看一下背阳面,问道:”你不是说我们得往北走,我们是否走错了呢?”
巫惊魂也感到不太对,他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向:“等会儿,先别走,应该是错了。”他认真的看这里的树木。
白非儿也仔细的打量这些树,一边看一边退,突然脚下一沉,地在往下沉,她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再动,蒙着布的脸刷的惨白,如果古代有彩票,她真的该去买彩票,这种万分之零点几的机率,真让她踩上了,他令堂的,她踩上沼泽地了。
巫惊魂只听到一声颤颤的“巫惊魂”,以为她又玩什么把戏,不以为意的回头,一看那女人,顿时七魂少了六魄,她在慢慢的下沉,双腿已埋在沼泽地中。
“你别动,我拉你上来。”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在发颤。”你这笨女人,走路不看路的吗?眼睛长来干什么用的?眼睛只用来看那些妖魅男人吗?“
“没有用,够不着。你,你能说句好听点的吗?我的眼睛长来看什么关你什么事?”白非儿深深的撅着眉,哭丧着脸,气得直呼呼,天老爷,你要玩玩别的不行吗?这很好玩吗?这可是收人小命的咧。还有这个态男人,这节骨眼了,说的什么呐?真被他气死。
她一说话又下沉了一点,转眼功夫,大腿以下是深深的被吸在沼泽地里。
”你不要再说话,老实的待着。“巫惊魂大吼。
白非儿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老实的等死啊?真是的,现在在沼泽里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说得轻松呢。
转眼他掌风翻飞,劈下几条粗壮的树藤,他快速的把一头缠在一棵大树上,手执着长藤另一头甩到她面前,“抓稳了。“
白非儿缓缓的伸手抓住长藤,一动又下沉了一点,吓得她赶快用另一只手也牢牢抓住长藤:“好了。”
她抬头,突然地张口结舌愣在那,黑亮的眸中尽是恐惧,眸中那毒物一闪,她心底瞬的反应过来,尖叫:“快闪开,快。”
她话音未落,那边巫惊魂只觉得脖子间一阵尖锐的疼,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他迅速的腾出一只手,运功掌风扫向脖子,顿时一只硕大的蜘蛛掉落他脚边,突然他感到一阵晕旋,忙运气点了脖子周边几大穴。
“你个傻瓜,不要运功,那是个毒物,赶快坐下来,不要动。”白非儿大喊,当真是欲哭无泪,什么叫做屋漏偏缝连夜雨,人生处处有意外,老天爷当真把这些全耍他们身上了,天老爷,你这是在闹哪样?
她看得真切,那是一只红斑蛛,又叫做黑寡妇,极毒的一种蜘蛛,被咬后轻则头晕呕吐,严重则要人命,他还运功?真想死得快一点吗?
“我看你不就巴望我死吗?这下好了,你心里舒坦了吧?”巫惊魂自嘲的笑笑,脸色有些发白,他用力拉了一下那树藤:“先把你拉上来吧,我就算死了总也有个人收尸。”
他恼她早上说的那一番话,一气之下也口不择言。
白非儿的身形动了动,身子从沼泽中拔出了一大截,她死死抓紧那树藤,见他还在乱动,恼火不已,一丝冷笑从自眼底掠过,嘲讽道:“你个死太监,我就舒坦了,怎么样,你给我好好坐着别动,我这个人心肠天生不好,不会给你收尸。”
他当真是不知那毒物的毒劲,比起毒蛇,差不了多少,特别是被咬后运功,毒素在体内流转得更快。
巫惊魂被气得脸色更是发白,幽深的眸看她,只觉她的眸子若秋水般,清淡中透出几分讥诮,阳光下,她的脸色有一丝金光,如同带淡淡光晕的圣女,想起早间她那番话,他的心一阵尖痛,头上一阵发晕,不得不盘腿坐下,调整气息,不敢再运功。
林中寂静,寒风呼啸,吹得树影摇曳,偶尔几只小鸟飞过,清冷孤寂。
林中二人,一个在静坐,雪衣袂袂,脸色惨白,唇间发紫。一个在沼泽里挣扎,金黄飞鱼服已混浊着乌黑的沼泽泥。
白非儿借着树藤,用力的往上爬,清冷的眸底是万分的焦急,如果四个小时之内不处理他伤口的毒素,毒素窜遍全身,只怕大罗神仙都难救,古代不比在现代,在现代,快速处理伤口,打血清,啥事都没有。
她真是恨自己,平日整天喊着要杀他,可一见他遇险,又忍不住要救他,真不知自己是犯贱了还是怎么地,放出了狠话,到头心软的还是自己,这妖狐到底施了什么魔法?他这么对她,她还一热脸贴他冷屁股,她都要看不起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