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是一群血肉之躯,他们有父母有家人,都是来是苦寒家庭,他们做这份职业也就是为了养家糊口,打人也好杀人也罢,全都是皇帝的一句话,他们充其量是当了帮朝庭帮皇帝顶恶名的傀儡,当官的,当然也有很多打着朝庭的旗号做尽坏事,欺压百姓。
可这些底层的人物,就变成了别人杀人的刀,他们也有梦想,也有目标,谁不想逍遥自在的活着?有谁愿意一辈子充当一把“刀子”?这首歌可能唱出了他们的心声,他们的写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身娇傲,谁能明了?
冷雨低低的回味着歌词,双目熠熠的看白非儿,这个女子又让他震惊了一回,这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总能给人带来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这样的女子,那个人能不动心吗?能不把她当宝贝吗?他不由得转头看那缓缓而行的马车。
马车很安静。
但是里面的人无法安静。
水无心怔怔的,手翻着书页未翻过去,眸中淡淡的有些出神,神思遂远。
巫惊魂脸色平静,心里却翻腾不已,深邃的眸中似透出一种桀骜,一种孤傲。
一身娇傲,不求有人能明了。
不就是自己吗?
对他,有谁能明了?
她会明了吗?她怎么会唱这样的歌?这样的歌词,是怎样的人才能写得出?他从未听过,会是她自己写的吗?
是哦,以她的性格,以她的才情,极有可能,表面循规蹈距的人,实际上是不受约束,追求自由,一副豪杰的勇气之人。
她是个勇敢的人,在这一点上,他不如她,在他身上,有时候明明不愿意的事,他都违心一一的去做,唯独保全下她,这件事任性妄为了,那个人是这样说他的,但是他不后悔,不管怎样的结果,他都不会后悔,哪怕是不能和她在一起,也断然不悔。
飘渺的眸光轻飘飘的扫一下水无心,不知为何,心里不是个滋味。
一路停停行行,巫惊魂甚少话,也不约束他们,闹也好,玩也好,他只当没看到,这些锦衣郎除了意外还是意外,从没见过他们家四爷如此随和,虽然脸色还清清冷冷的,但居然由着他们,当真是头一次。
再有半日便到京师,一行人行至一片小树林,再往前一点就是一个长坂坡,坡虽不陡,但斜度长,不远又是小树林,以往众多打劫强抢会在这发生。
一接近这片地方,冷雨便令全体戒备,其实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一路虽嘻哈玩闹,但警惕是随里保持着,东厂虽然威风,但对他们恨之入骨的大有人在,他们也习惯了。
树林里风吹树叶飒飒的作响,树荫遮日,阴风阵阵,白非儿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眯眼四处看了看,低声问:“冷雨,刚还觉得阳光灿烂,怎么一走近这地方,便阴森森的,要说密林,这还不如幽灵谷,怎么回事?”
她记得来的时候,他们一路走的是官道,好像不是这条道,为什么改道?
冷雨双眸精光,凌厉的四处观察,眸中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闪光,他左手拍一下白非儿肩头以示安慰,右手举起做出一个手势。
瞬地,刚才的队型改变,是向外分散型,表面松散,实际却是对马车分了三层的保护。
冷雨把白非儿向后拉,让她骑着马跟在马车的后面,自己和卫队长随风一左一右护着马车。
马车没有任何动静,这人马的走动声音那么大,也不见巫惊魂露脸,真沉得住气,白非儿撇嘴想。
很快到了坡下,队伍速度慢了下来,马车要爬坡自然就慢了下来,白非儿看看这些严阵以待的人,心里嘀咕,至于吗?不就是阳光被云层遮住,这里又是在树林边,寒风阴冷了些,自己吓自己,不见得有那么多神奇故事,这抢劫,那杀人的。
刚想咽一下口水:“嗖”的一声。
乌云一下子跑掉,金黄的阳光下,一支闪着金光的利箭从正前方飞来,白非儿瞪大着杏眸,口水都忘了咽,她没有眼花,那是一支箭,似火箭一样,从八名锦衣郎身侧穿过,直飞目标,马车。
那箭还未接近马车,白非儿看到了第二支寒箭追着而来……
她还没功夫眨眼,第三支又“嗖”的窜出……
然后她只看到马车顶轰的被掀起,两道白衣如闪电,最终,她不敢相信的把惊恐的大眼睛停留在自己胸前……
怎么会这样?
一支箭直插在她胸口左边,白色的箭翎在风中打颤,她的心瓣也在颤,她觉得心脏破了个洞……
开玩笑么?谁玩那么大单啊?老天爷?过份了吼。
“小凌子……”
“凌大人……”
白非儿咧开嘴,想放声笑,却是笑不出来,她看到眼前的人影,冷雨,水无心,猴子,小猪子,终于她落入一个有力的怀抱,淡淡的青檀香,极清淡,是她喜欢香味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