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太子轻抿唇,冷道:“你一瞒便是五年,真够可以的,该是细作吧?月漠国的?还是蒙古?”
白非儿心中大呼冤枉,不行啊,得想法自救才行,当下磕了头道:“殿下,如果我是细作,那这五年,我有的是机会谋害皇上或者您,还有如果我是月漠国细作,刚才我又何必劝您不要去月漠国又何必拉您那一下呢?再者,这些年,我任东厂督主,可有什么闪失或者败坏朝纲之事?在这个位置上,我所做每一件事都问心无愧,所有的成就也我凭能力及众兄弟鼎力相助而得的,我没有对不起皇上对不起朝庭。这一切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子而抹杀掉吗?”
太子淡看她一眼,起身缓步走到窗前,外面江水波光粼洵,江水的淡腥夹杂着花草清香味,随风吹入,使人脑子更清醒一些。
是啊,这女子说的不无道理。
当他知道她是女子时,心中震惊万分,不敢相信的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他知道江湖上有一种制作面皮面具的方法,可这个女子竟然五年未露一丝破绽,让他不得不震惊,能做好了这东厂督主,并不容易,这女子一做就三年,不说别的,单凭这点是值得人佩服,所以他考虑再三,并没有声张,还立马让人把那侍候的婢女给送走,这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干囚禁人的事,他知道,要想替这位“云督主”瞒下此事,只有让那婢女消失,杀害无辜之人他不会做,只好把人囚禁了。
几刻钟之后,白非儿依然一身云重的打扮离开了大船,上了岸,寻雪与马蓝正在候着。
“督主,您没事吧?”寻雪神色忧切的看她。
白非儿眸底星光微掠,淡然一笑,“没事,回府吧。”翻身上马打马便走。
好险,虽说不知太子为何放过了她,但起码小命是保住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暂时没事就好。
大船上,太子还站在原地,窗外景象缓缓而变化,心中思绪万千,胸口一点一点的起伏,整个人笼罩在震惊之中。
她竟然是白非儿。
她撕下面皮的那一刹反复在他眼前出现,当时他吓得惊骇得几乎无法站稳。
正当他想问她为何要这般时,她却淡然的开口,我长得很难看吗?
他犹豫了,深深的打量她,她的眼神清澈通透,是那个白非儿没有错,相同的样貌相同的眸子,唯一不同的是那神情,她对他没有一点儿的熟悉感,就算情非得已需要装,可这儿只有他二人,还需要装吗?
五年前,她为了救他,带着他四处奔走,而后又是他的老师,这样的相处,她怎能就装着一点儿都不认识了呢?
他所查探到的消息是巫惊魂及洛向南都死了,丛恩失踪,白非儿亦是失踪,如今她却回到朝庭坐上了东厂督主的位置,眼前的人确是白非儿没有错,如真是她,他相信她有这个能力当上督主,可她看他的眼神,完全是陌生的,也就是当他是太子而已,君臣关系而已。
这让他一瞬间决定静看她的反应,他没有急于戳破,本来担心她会是细作之类的,现知道是她,倒安心了,她要继续装扮云重,那就由着她吧,毕竟她对大明无害,而且有功。
她这般做,想来另有隐情。
十日后,一支由太子、东厂督主、锦衣卫指挥使等十三人组成的豪华型商队悄然从京城而发,皇帝虽然几次有废太子之心,但这次白非儿是看到了皇帝眼底的担忧,是啊,亲生儿子呢,而且还是第一个成活下来的儿子,这是去龙潭虎穴,能不担心吗?
为了安全起见,所有人全部易容,贴上花仙子制作的面皮,这样,花仙子有了足够的理由跟着去,白非儿考虑再三,觉得商队中也确需要她角色,也就同意让她随行。
根据计划,太子装扮成富商公子,她则装扮成与太子一同做生意的伙伴,宇文千里则是太子的管家,花仙子与白非儿还是兄妹,其余人则是随从。
从京城至沙漠地带,六七日时间足够了,但要寻至那月漠国可就不是三几日可以解决的了,在沙漠中向西走,这时间花的可就长了,白非儿做了充分的准备,还好这个朝代已有较准确的指南针,要不然这沙漠根本就不敢进去。
一路安全无语,不日便到了沙漠边的小南辛堡镇,这个地方在现代属于怀来县,距离北京不过百公里,白非儿熟悉这儿,小镇往西南走的沙漠由群山、戈壁、湖泊构成,自然风光十分独特。
“在镇上休息一日再走吧。”太子在马车上吩咐。
白非儿在马车边上应了,命令队伍行入镇。
小镇格局不大,倒也热闹,房屋建筑亘矮结实,一行人在镇上唯一一家客栈前下了马车。
走入客栈中,里面乌烟彰气,吃饭划拳吆喝声不断,白非儿环顾了一下四周,一楼几乎坐满了人,那楼梯有不少在上上下下走动,看样子都是跑南闯北的人,那掌柜的像是正与客人在争执着什么。
“掌柜的,住店。”寻雪上前一把扯了那掌柜,沉声道。
那掌柜约四十岁,嘴上两撇须,小眼睛闪闪,长了一脸精明样貌,见来了这一票人,心烦气燥,甩开手,吼一句,“没房了没房了。”继续又和那客人争执。
“没房?”寻雪冷笑,“我要是找得出房来,你看我不把你这儿捏个粉碎。”
“哟,爷。”一个打扮美艳的女子从后院出来,“爷别生气,我家男人这都忙糊涂了,房是有的,但是不多,三间上房三间下房,都要吗?”
白非儿蹙了眉,这地儿还真有点乱,当下淡声道:“全要。”要不是不得已,还真不想住这样的地方。
美艳女子扫一眼众人,盯着白非儿魅笑,“这几位公子哥儿们神采可真是不一般呢。”
“哪儿那么多废话,开房吧。”寻雪把一锭白银甩柜上,不客气道。
“还有一间上上房,公子要吗?”美艳女子把脸凑到白非儿面前,长睫闪闪,一股浓烈的胭脂直冲白非儿鼻息,她蹙拢了眉,后退了一步,清光淡冷,道:“也一并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