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委屈,可多少委屈也不能为外人道也!素月深吸了一口,声音才缓和些许,“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连殿下都不能说,都给我记住了!”
拓跋臻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临窗而坐的少女,脸上带着淡淡的哀愁,手中握着一支精致的发簪。
“瞧瞧我的月儿怎么了?好端端的发簪为什么不戴在头上偏握在手上呢?可是嫌它不够好看吗?”
素月回头先看见的是拓跋臻手上的冰糖葫芦,再是他那张带着戏谑的笑脸,心下便有了主意:“好看是好看,不过不能吃,我能用它换殿下手中的冰糖葫芦吗?”
拓跋臻没料到她会这样说,不由得微微一怔。那冰糖葫芦本来就是买给她的,现下却变成一个微妙的机会,到底要不要把握呢?
“这支发簪可以换好多冰糖葫芦,这样的便宜殿下当真不要吗?”素月站起身,拿着珐琅紫玉坠流苏的簪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殿下若是不肯,我就七巧拿出去给我换,定能把满天陵城的冰糖葫芦都能给我换回来哦!”
素月作势要走,拓跋臻一把将簪子夺了过去,“越发会胡来,你这根本就是不想带。那就先让我替你保管,等你什么时候想带再找我拿。”
“成交!”素月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冰糖葫芦,贪婪的舔了一口才缓缓道:“我刚开始带簪子,那流苏太长晃来晃去的,等我习惯习惯再找你要。”
听她这样说,拓跋臻暗自庆幸还好她不知道这支发簪的来历,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好,我明天就让工匠给你多做几支别的样式,让你多适应适应。”
瞧他背过身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素月也跟着舒了一口气,只是甜得像蜜的冰糖葫芦吃得满嘴苦涩,她想这一定是自己这辈子吃过最贵也最难吃的冰糖葫芦了。
流云阁竣工的日子,拓跋邯郸照例带着韩夫人来道贺,言笑晏晏间又赐下许多东西。
短短的几个月,他们俨然就像一对和睦的夫妻,尤其是韩夫人在面对拓跋臻的时候,似乎完全是照着他生母的标准在要求自己,和婉中带着严厉,时常唠叨又体贴。仿佛拓跋臻就是她的亲儿子,素月就是她的准儿媳。
幸好素月那日窥得一二,才不至于上当受骗。每次见她笑得越是亲厚,心里就越是觉得恶寒。
午宴设在流云阁的花架下,素月特别喜欢那样的感觉,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说话斗斗嘴,轻松写意。宴至一半,武如烟带着贺礼匆匆赶来,说是王后和拓跋弘业的一点心意,说是某大师的真迹,千金难求。素月不懂,也没兴趣知道,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匆匆让七巧收在一旁。
花架下的桌子本来不大,而且只设了四个位置,拓跋臻要留武如烟用膳,素月却不肯撤下自己的碗筷,气氛一时变得十分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