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用手中的银针弹熄烛火的时候,姜云霁驱使着轮椅刚刚到达床榻边缘的时候。
这些日子他已经将上床的动作练得很熟练,可没等到振臂借力,便有一双胳臂穿过他的腋下和膝盖的弯曲处,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素月清爽的气息就在他的耳畔,“别动,让我来。”
“唉……”除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姜云霁再没有多一个字,任由她抱到床榻上。
今晚的月亮不明,窗户也关得严实,适应许久也只能勉强看清彼此的轮廓。
两个人侧身相对,四目交汇,眼中都似流动着千言万语却谁也不肯开口打破这份难得的安宁。
良久,姜云霁才又叹了口气,抬手将素月拥到胸前,让她的脸紧紧贴在胸膛之上。
听着他缓慢而绵长的心跳,感受着他冰凉的身体,素月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脊背。
隔着衣料姜云霁也能感觉到她掌心的炙热,身子不由自主得颤了一下,“冒这么大的险,值得吗?”
素月没有说话,只是将抵在他胸口的头埋得更深了一些,贴得更紧一些。她也不知道值不值得,只知道见不到他便觉得夙夜难寐。而此时此刻在这里,即便知道外面有无数的埋伏,她的内心依然觉得安定。
抚摸着她柔软的腰身,看着那个好像小兔子一样在怀里乱拱的小脑袋,姜云霁的心里一阵悸动。她这个样子,终于是将自己放进心里去了吗?可是,为什么偏生是在这个时候呢?
嗅着她青丝上的幽香,姜云霁的吻密密匝匝的落下去,从头顶到耳垂,最后落在她的耳廓,“月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素月的心里又羞又甜,正提心吊胆这发展下去会是什么样子,听到这话不由得一个激灵。
“你要把我交出去吗?”面巾早已经滑到颈上,她扬起那张素净的小脸痴痴的看着他,“把我交出去,你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她的眼睛闪着星辰般清澈的光,噘起的红唇分不清是委屈还是撒娇,就像是熟透的樱桃,他好想亲口尝一尝那美好而甘甜的味道。
受不了那样的诱惑,姜云霁只好将她按回胸口,用低沉的声音缓缓念道:“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自作清歌传皓,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素月没少在天一的藏书阁里看书,不过她还是听不懂,“什么此心安处是吾乡,这里本来就是你的故乡啊?”
她又要将头抬起来,却被姜云霁抢先按下去。他越是不让,她便挣扎得越厉害,两瓣红唇翘得老高,“你……”
她生气起来,声音不自觉的变大,完全忘记身在重重的危险之后。幸好姜云霁一口含住她的双唇,将她未来得及出口的话全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