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他身受重伤,只怕他更怕的是卸下他的职务,他看似玩世不恭,但是心中的责任感却是任何一个皇子都赶不上的。
望着秋末那冷峻的面容,依萍眉头微微一簇,缓声说道:“小姐,你真的不去看看五皇子吗?”
秋末淡声一笑,眼底的淡漠是那样的明显,可是又隐藏着点点的挣扎,“无妨,五皇子身子娇贵,有多少人迫不及待的去看望他,不缺少我这一个小女子去看望他。”
望着主子那淡漠的脸色,依萍不由的轻声叹息一声,随即便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开始打扫起客厅。
就在秋末不想去看望凌无轩的时候,而对方却无时无刻的不在思念着她,用魏墨的一句话来说,五皇子失手受伤是因为思念过度,至于这个要思念谁,这才是问题的所在。
凌无轩赤luo着胸膛,鲜红血液不停的从胸口流出,将整个上身都染成了红色,平时溢满笑容的面容此时也是苍白一片,奄奄一息的模样让人担心他随时都有可能会一命呜呼。
就在太医苍白着脸,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的时候,疲惫的眼眸看向从一开始就侯在一旁的凌无垠和满月。
“四哥,我受伤的事情……不要告诉秋末,我怕她……怕她会担心。”凌无轩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整句话给说了出来。
焦急万分的凌无垠以为弟弟会说什么,一听到这话,火气立马就窜了上来,整个人都似吃了炸药一样的等打折眼睛。
“你给我闭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的养伤,至于夏侯秋末那里,哼。”想起那日秋末冷漠的面容,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人家一心一意惦记着孙文,眼底哪有你这个五皇子,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养伤吧!”
凌无垠的这番话,让一些心思明了的人都知道了其中的寒意,无非就是劝说凌无轩不要白费心思了。
可是凌无轩岂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命在旦夕还在惦记着秋末,可见这次他是真的动心了,这才是让凌无垠感到棘手的地方。
将自己心思隐藏多年的人,没想到最后还是会栽在女人的手中,而且还是如此的心甘情愿。
想起自己往日沉迷炼丹的那段日子,在扭头看看站在身旁自己深爱的女人,凌无垠便不由的叹息一声。
以前的他何曾不是自由自在的,可是自己一颗自由的心却只挂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甚至为了她放弃了天下最尊贵的位子,但是他最后获得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可凌无轩呢……
想起夏侯秋末那笑容满面但是却暗藏冷漠的面容,凌无垠的眉头便紧紧蹙起,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角色,她和五弟未必会有幸福。
看着凌无垠那冰冷的面容,凌无轩晶亮的眼眸不由的黯淡下来,放在床畔的手指微微一动,满是胡茬的面容有些颓废之色。
“四哥,我和秋末之间的事情不容易处理,我想自己来处理。”粗嘎的嗓音透着隐隐的威严,就算是身受重伤,可是仍然遮掩不住那股子的威严。
望着凌无轩紧闭的双眸,凌无垠心知他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便也不再说些什么,一直等到从太医得到安心静养的消息之后,这才和满月相携离开。
转眼间,凌无轩回到都城已经过了四天,在这四天当中,秋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个人总是坐在房中静静的刺绣,虽然性子还是以前的沉稳,可是依萍却敏锐的感觉到主子不一样了。
依萍站在客厅,抬头望向正在内室坐在绣架前的秋末,望着那一副她已经绣了半个月的《寒梅冷傲图》,眼底隐隐有着担忧。
虽然主子这几天都一直不曾提过五皇子的事情,但是她能够感受到,主子无时不刻不在担忧着五皇子。
绣了一会,好似是脖子酸痛一些,秋末放下手中的绣花针,抬头仰望向蓝天,寂静的眼眸习惯的看向凌无轩府邸的方向,就在那一刹那,寂静眸底掠过一道波痕。
秋末仰望蓝天已久,随即捏着绣花针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依萍,帮我倒杯茶来。”
几乎是话音刚落,一个杯盏便落入眼底,秋末连眼皮都没掀动一下,便用另一只手接过杯盏。
手指一触及杯盏,摸到一只经过磨砺的粗指,寂静的眼眸突地起了一个波浪,几乎是反射性的抬头。
抬头之际,凌无轩那带着淡淡苦涩的苍白面容便映入眼眶,视线下移,在触及他绑在另一只手掌上的布条时,眼眸不由一暗,从布条的包扎来看,应该是从肩头一路下来。
秋末抽回杯盏,杯盖掠过水面,轻啜一口,佯装冷漠的话音将心中的颤抖隐藏的很好,“五皇子大驾光临,小女子真的是受宠若惊。”
凌无轩对她话中隐含的讥讽视而不见,径自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温润双眸望向坐在绣架前的秋末,目光看向绣布,在看见上面未成形的寒梅,但形神却让人赞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