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淳眼神非常复杂的看了夏依依一眼,满是忧色,这个淳朴憨厚的农家汉子是真的用生命爱着原身。
夏依依下意识的避开了他那深情不悔的眼神,心里被深埋的愧疚也一下子冒了出来,心底深处更是滑过一抹痛意,她想,应该是原身对他还残留的意识吧。
夏依依猜想原身应该对夏淳也有一些好感才是,两人青梅竹马,夏淳又那么护着她,对一个打小无父无母的女孩儿来说这是一份难以回报的爱,唯有倾心相对,才能对得起这份淳朴又真挚的感情,只可惜原身早已不在,而她这个冒牌货却心安理得的占据着原身的身体。
“夏大哥,如果我说,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你会怎么样?”夏依依试探的问道。
夏淳眼里闪过一抹沉重,虽然很快,不过还是被夏依依给捕捉到了。
夏淳避开了夏依依的打量,有些支吾的说道:“你就是你,怎么可能不再是原来的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未来的儿媳妇。”
夏依依低声叹了口气,她有直觉,夏淳已经有怀疑她早已不是原身了,只是没有说出来也是应该也是害怕她和他分道扬镳了吧。
“夏大哥,你明知我……”
像是猜到夏依依会说什么一样,夏淳急的有些手脚并用:“依霜,我先去看看三叔公了,你有事就先去忙。”
说完,夏淳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落荒而逃。
夏依依摇摇头。
夏依依拿了一瓶拓跋睿私下里特意赏给她的金疮药,来到了希香住的屋子里。
因为希香原本是拓跋璟身边的二等丫鬟,住的地方自然比其他丫鬟要好得多。
被打了三十大板,几乎要了希香的小命,被人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昏厥,不过放在床上的时候又因为屁股太疼了给疼醒了,这会躺在床上正自哀自怜着,屋内除了她一人,其他往日里跟她交好的丫鬟也没一个进来看过她。
可谓是人情冷暖,世态凉炎,你高高在上的时候,自然有很多人对你阿谀奉承,一旦你跌落谷底,你就是什么都不是了。
夏依依走到床边,看着希香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屁股,心里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希香,你还好吧?”夏依依坐在床沿边,轻声道。
希香本在自哀自怜,听到夏依依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
“姑娘,你怎么来了?”希香艰难的转过身来,脸色有些苍白的说道。
“我来看看你,顺带着给你带来一瓶金疮药。”夏依依扬了扬手上的金疮药,道。
希香瞬间红了眼,哽咽道:“姑娘,那药不是奴婢下的。”
夏依依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我知道,我这不是给你送药来了吗?要是你下的,我还会来吗?”
希香嘤嘤的哭着,道:“姑娘,奴婢以为你不再理奴婢了。”
夏依依有些于心不忍的看着她那皮开肉绽又没有及时上药的臀部,道:“很疼吧?”
希香点点头,说话都有些有声无力了:“很疼。”
夏依依知道这古代的棍杖都是实打实的,三十棍下去别说一个小女孩了,就是一个身强体壮的汉子都受不住,没要了希香的命已经算是大幸了,不过在这医疗卫生不是很发达的古代,这样的伤要是没好好保养,只怕会得破伤风,继而引发高烧,这些严重的并发症有可能会要了一个人的命也说不定。
“你先别说话了,我给你上点药。”夏依依说着,伸手小心的扒开希香身上早已破烂的裙子,露出了里面的亵裤,因为血水的沾染,亵裤已经和被绽开的皮肉粘在了一块,夏依依只能更加小心的把它们分开,只是没分开一下,就传来希香的痛呼声。
夏依依皱着眉头,道:“希香,你忍着点。”
希香紧紧地咬住了苍白的唇,没有力气的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才给希香上了药,夏依依抬手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道:“希香,你好好吗?”
希香已经疼的险些没有意识了,虚弱道:“姑娘,奴婢还好。”
夏依依把金疮药放在了床沿旁边的椅子上,道:“这药就给你留着了,一会我再去给你叫个大夫来看看吧,女孩子家家的要是处理不好,只怕会在臀部上留下伤疤,嫁不嫁人是一回事,不过到底是不好看的。”
希香有些感动的看着夏依依,说了真话:“姑娘,其实刚刚被打的时候奴婢是恨着你的,明明毒药不是奴婢下的,凭什么无缘无故的要遭此大罪,不过现在,奴婢心里对你的怨恨也去了不少,出了这样子的事也只有你一人来看奴婢了,其他的人……”
希香没有把话说全,不过从她的表情也可以看出,她是在感叹着人情冷暖,世态凉炎。
“你别想太多了,鸡汤里被下了毒药我也是非常生气的,甚至一度想着给你和芸秀一个教训,不过转念想想你们应该还不至于这么蠢,这么光明正大的就在鸡汤里下了毒,这才气消了不少。”
顿了下,夏依依又道:“你也别怪夏大哥,夏大哥也是担心我才把这件事告诉了晋王。”
希香摇了摇头,惨白着一张脸勉强的笑了笑,虚弱道:“姑娘,奴婢没有怪夏大哥的意思,只是当时也被夏大哥骇了一跳而已,没有想到看起来那么淳朴忠厚的人,发起火来还挺吓人的。”
夏依依不置可否,夏淳发起火来确实连她也要忌惮三分。
“你好好休息,一会我寻个大夫来看看你。”夏依依替她小心的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说道。
“姑娘,谢谢你了。”希香感激的说道:“芸秀姐姐也伤的不轻,能请姑娘也请个大夫去看一下她吗?奴婢二人都惹了王爷,要是你不叫的话,只怕没有人敢擅作主张的给奴婢二人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