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能容下官说一两句公道话吗?”一直静默不语的陈县令,终于开了口。
拓跋睿和拓跋璟终于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
“说!”
陈县令拱了拱手,道:“王爷,单凭百姓的一面之词就定罪两位大人,不觉得有些草率了吗?而且打从两位大人来了之后就一直与下官商讨着如何安抚老百姓,未曾有一丝的懈怠,王爷如何能说他们只顾自身利益,不给老百姓办事?下官只恳请不要单凭百姓的几句添油加醋就妄定了大人的罪。”
拓跋睿挑了挑眉,仔细的把陈县令观察了遍。
年纪不大,面相清秀,皮肤白皙,不似一些当了官就成了肥耳肚大的大肚婆,身材挺拔,乍看上去,不似当官人,反倒像个满腹书卷气的书生。
拓跋睿道:“你就是两年前以一首《满江赋》成了当年满负盛名的状元陈毅然?”
陈县令面色未变,道:“正是下官,没想到一别两年,王爷还能记得下官这个小人物,下官深感荣幸。”
拓跋睿笑道:“你当年一首《满江赋》震惊朝野,京中闺阁女子倾心,文武百官更是争相想拉拢你为他们的女婿,只可惜你当年执意上书要为西平县的县令,如此决定,可谓震惊朝野,本王想不记得你都难,只是你亲自上书申请调到这里来,应该是一心为民办事才对,怎一次水患,就演变成百姓怨声载道了?难道你忘了当初在金銮殿上的陈词了?”
陈毅然眼里闪动着一丝松动的光芒,不过随即隐去,笑道:“下官多谢王爷的谬赞,下官在其职,谋其政,为西平县所做的一切自认无愧于天,若是百姓们还怨下官的话,只能说下官做的还不够,下官惭愧。”
拓跋睿眯眼看了他一下,他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满腹才华的陈毅然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脓包,此人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不过手段怕是比孙李二人还要厉害。
“陈大人不愧是当年的才子,一别两年,还是如此厉害,本王折服。”拓跋睿嘴角扯了扯,道。
“王爷谬赞,下官不敢当。”陈毅然淡道。
拓跋睿挥手道:“你们且下去吧,搜刮民脂民膏一事是真是假,本王会调查清查,不会乱冤枉了一名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位坏人。”
“是,王爷。”三人乖乖地退了出去。
书房内,一瞬间只剩下拓跋睿和拓跋璟两人。
“五皇兄现在跟他们摊了底,就不怕他们狗急跳墙之下让我们出不了这个西平县?”拓跋璟把玩着修长的手指,神情有些慵懒的说道。
“九皇弟怕了?”
拓跋璟嗤笑一声,道:“不过是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墙头草罢了,不足为惧,不过我看那陈毅然不像是省油的灯,若心术正,定能为西平县这个小县谋来福祉,可惜了!”
拓跋睿也不吝惜的赞美道:“他确实是个人才,满腹经纶,也不似一般才子只会知之者乎而不会其他,只可惜走上了不归路,要是放在平常,本王不介意臣子贪些小财,只是正逢水患,一个处理不好,可是能动摇了国之根本,这样子的人,不除不行。”
拓跋璟只是沉眸,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且不管拓跋睿和拓跋璟,单说出了书房的孙李陈三人,孙李二人也就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被拓跋睿的一席话早已吓得心脏怦怦的乱跳。
三人出了府,坐上马车行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停在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小院前。
陈毅然率先下车,道:“二位大人,下来吧,这是下官私人的一处宅院,平常较少人经过,可以放心的商谈事情。”
孙李二人才从马车中下来。
三人进了小院,里头包括丫鬟、仆妇、老妪、小厮在内统共十余人,见他们进来都纷纷行礼,不过却没有发出声音。
陈毅然道:“去准备点茶点来。”
其中一名丫鬟点点头,福身后,转身就走了。
孙李二人见之有些奇怪,陈毅然似是看出了他们眼中的疑惑,解释道:“他们都是没有舌头的哑巴,也不识字,我们说什么,他们不会传出去的,放心吧。”
孙李二人松了口气。
三人进了书房,李大人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小陈,看来晋王和襄王二人是不是轻易的饶了我们,你说该怎么办?”
陈毅然看了李大人一眼,道:“下官发现西平县长有一种草,只要不多,放进井水里,人喝了,不出两天就会得一种煞是瘟疫的病。”
李大人奇怪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不得要领,道:“小陈的意思是?”
“二位王爷为国为民,不行染了瘟疫,药石无效,最终不治身亡,二位大人觉得如何?”陈毅然神色平静,语气淡淡的说道。
孙李两人眼眸皆是一亮,不过随即暗淡了下去。
“小陈,你把事看的太简单了,要是他们的饮食这么容易接近的话,只怕早不知死了多少遍了。”李大人嘟囔道。
“他们的食物是不好接近,不过若全县的人都得此病,你觉得他们还有这种心思去讲究食物的好与坏吗?”
陈毅然说的漫不经心,却让人惊惧于他的冷静和残酷。
“小陈的意思是,药倒全县的人?”孙大人神秘兮兮的往前凑,小声道。
“大人觉得如何?”
孙大人重利,视别人的命如草芥,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这个方法是好,只是你把药放在井水里,我们喝什么?”
“大人,你且放心好了,下官早已准备好。”陈毅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