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诗雅的话,让皇甫墨宸大为震动,他转过头,便看到了她平静如水的眸子里,暗暗藏着一丝悲悯。
从小到大,除了娘,摔倒了,跌伤了,被打伤了,中了箭了,打胜仗了,都没有人会问他痛不痛。
他的属下、他的门人,以为他是真的不死不灭、不知疼痛的战神,只会关心他每一次战役所能带来的成果,是否能获得更大的权利,从而锦上添花。
但他们都忘记了,他的也是血肉之躯,也会痛的时候,只不过,他比常人更能忍受,在剧痛的时候忍耐了下来而已。
“雅儿不觉得这些伤口异常恐怖难看吗?”皇甫墨宸倏地抓住段诗雅的手,嘲讽地笑道。
任谁看了这些伤疤,也会觉得难看,更何况是一介女流之辈,他不相信,她会是个例外。
如果想从伤疤上下文章,接近他的话,她绝对用错方法了。
“是啊,的确难看。”段诗雅老老实实地回答,正如上一辈子沐浴时,她每次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疤,她都会嫌弃一样。
她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男子会不介意她身上的伤疤,而愿意娶她呢?
“只不过,若没有这些伤疤的相伴,若没有王爷在战场上以命相搏,王爷如何可以服众,让将士们甘愿为你出生入死?王爷又何以可以得到夜翼国的最高兵权,并掌握国家一半的军队呢?夜翼国今日又如何可以国泰民安呢?”
“所以,这每一个伤疤都是王爷不畏生死、骁勇善战、铁骨铮铮的写照。妾身对王爷没有嫌弃,有的,只是敬畏而已。”段诗雅说的倒是实话。
说漂亮门面的话的文武官员多的是,但若真的到了要为了家国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又有几个?
“雅儿,本王要问你。”
“王爷请问。”
“那些女子,一个二个都是为了本王身后的势力要嫁给本王,要么是充当细作、陷害本王,要么是希望本王有朝一日、完成大业、龙袍加身,到时候,她们能在后宫争得一席之地。”拉着段诗雅的手,皇甫墨宸靠近了她,问道,“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嫁给本王。”
对段诗雅的来意,皇甫墨宸一直抱着怀疑,她不像是韩霆派来的细作,更不像是为了皇后之位。她的一举一动,让他着实猜不透。
“妾身的来意,妾身其实早就向王爷禀明了。妾身和王爷做一笔交易,妾身愿意辅佐王爷完成大业,条件是保段家无虞,放妾身自由。难道王爷到如今还不相信妾身吗?”
皇甫墨宸微微蹙眉,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经历了那么多,最后她还是打算着要离开他吗?离开二字说得这么轻巧,他可是她的丈夫,难道她就没有一点点在意过他吗?
“雅儿,本王承诺,只要本王王袍加身,本王便许你为皇后,母仪天下,这样的话,你是否还打算离开?”
“王爷,妾身无意于后宫,更不喜欢掌权,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
听了段诗雅的回答,想到她总有一天会离开他,皇甫墨宸的心里便有了一丝莫名的烦躁,猛地放开她的手,道:“出去,让玲珑进来伺候本王。”
“是,王爷。”段诗雅不禁有些莫名其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