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一顿,玩味地翘起唇角,这让素言心有惴惴,突然想到一句名言,天下没有白看的春戏……
素言摸索着出了石室,竟然又走到了暖香阁中。
却同时听到暖香阁的双扇木门吱地开了,一线光芒刺得她眯眼,踏门而入的男子却似浑身镀了一层金光,正面隐在阴影内,却更显五官深邃,散发出一种阴冷与柔和并存的美。
“你到底是何人?”公子炎身上有淡淡的清香,似是沐浴初出。唇边微有酒熏,不知是与郢国太子宇把酒言欢,还是与舅母小斟话情。他眸色复杂地看着冷素言,这个酷似妩青的女子,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希望这捡来的妇人是何种身份?
冷素言有些奇怪公子炎没有进门就揪住她问石室的事,甚至连看也没看进入石室的机关,他只是茫然地望着她,甚至语气都带着迷惘,还有一点小小的希翼,但他在希翼什么?莫非……
他是喜欢妩青的吧?在浅意识里,他不愿承认妩青已死的事实,所以,他待她是不同的。素言想。
闻着他身上微熏的酒味,素言揉着肚子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转身伏案执笔。
公子炎以为她终于要坦白了,毕竟她怕与太子宇及冷月茹对质不是吗?或者其他?
公子炎有一点紧张,伸颈,却在眸光里显示出那两个字的形状时,恨得咬牙,揪起桌上的白绢,他很想掷到冷素言的脸上,但在见到她一脸无辜一脸委曲时,闭了闭眼,长长舒了口气后吩咐道:“上膳!”
“饿也!”她竟然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跟他要食,她当她是谁?她是一个逃婢,或是一个细作,或是什么都不是的路人?她凭什么敢向他一国公子要食?大大方方地睡在贵妃榻上,大大方方地动用他的笔墨绢纸?大大方方地揪他耳朵、坐他腰上?还有……大大方方地进入石室窥探他的私密?这个妇人,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她哪来的胆?
可她是如何知道这些机关设置的?
这里,唯有妩青知道,她,如何知道的?
难道她与妩青有什么关系?
还是这次司夫人真的精明了,知道用酷似妩青的人来挑拔舅母跟他?那又如何?舅母只能是舅母,不会是其他。
这其中恩恩怨怨,他已无力分辩。公子炎喉中干涩得紧,却也只是在袖中握紧了拳头。
几天调养与锻炼后,素言的穿越后遗证在身体上慢慢消失,水土不服的浮肿也渐消,小脸更瘦更小,白皙如雪,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惑人的幽光,漆墨炫亮。
素言一向自律,即使时空倒转至此,也毫不松懈。每天把院内那棵落光叶子的歪脖子树当成木人桩来打,一套咏春与迷踪揉和的狠辣拳术打下来,愣是把人家歪脖子树打直挺了,树皮哆哆嗦嗦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