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已经说得很娓婉了,但还是有几位门客大贤难以接受,却又觉忠言逆耳,一时伫在那里没了方向,望赵箭的眼神也不那么确定了。都在想一个问题,他走是他的事,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他走,我们是来向公子请柬的,不是来请辞的。何况,公子炎向来待我们不薄,跟随他这些年里,自己好像也没帮过他什么,他还是一样管吃管住,还出钱养活一家老小。
素颜上下打量着那些酸气十足的人,心想,好歹做出几个漂亮的案子,让BOSS舍不得你们,让BOSS的对手看得起你们才行啊,连个象样的“文凭”都拿不出手,怎么出去混?还好意思吵吵嚷嚷的威胁BOSS?当自己惊才绝艳啊?还学人家跳槽?哪个土豪伯乐会收留?最好快点滚、滚远点,省下的开销给姐姐我买些胭脂水粉也是好的。
阶上阶下出现了三种姿势,陈根走了,不过走得很慢很慢,他在等同伴一起……
赵箭欲追陈根,却被素颜拦下问话,同时也有一拔欲走欲留的人观望。
还有一拔人,仍是跪姿,不为赵箭陈根等所蛊惑。他们来,仅是劝戒公子不要被妖妇所惑,却从未想过离开公子。素颜这边与赵箭辩论,那边公子炎一一扶起这帮死士,“诸君,锥已入袋,公子归国仍需诸君之慧。”那意思是,虽然你们一直没什么功劳,但那是锥子没被放进袋中,不日,我便要归国,这就好比锥子已进入了袋子,该是你们露头扬名立万的时候了,而在此千钧一发之机,我更需要诸君——
素颜忍住仰天吐气,公子炎若不当大王,可以去当演说家。
三派已分,死士,犹豫之贤,叛别之徒,想必公子炎会好好处理。
素颜扬声对捏着拳头想拦阻陈根的阿东道:“阿东,记录。”其实每位公子身边都有史员,用来记录公子言行及公务事宜。素颜暂不知哪位是公子炎的书记官,便对公子炎的贴身奴仆道:“陈根、赵箭为阻公子炎归国成事,离间贤士公然逼主,逐残女,弃天命,实为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故,公子炎遣之。”
陈根本就不稳的身躯猛地跪倒,赵箭忙上前倾扶。
两人死别般相看,牙根咬得死紧,唇乌青泛紫。
素颜好似没看见,最后再对阿东加了句,“速传四国!”
阿东得令,只觉畅快淋漓,比当场宰了赵、陈二人还要大快人心,甚合己意。这样手不染血地令敌一败涂地,实是他所不能达到的境地,故佩服之情顿生,竟然没来得及征询自家公子意见,便风一般地不见了。严然把冷素颜当成了自己的主子。
陈根喉中嗡嗡,想要发声,却口吐白沫一头栽下。赵箭忙抱起他,看来却似不行了。
“妖妇……”赵箭目眦欲裂,血红了眼眶喝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公子炎……都是一丘之貉,公子……”赵箭老泪纵横,撕心裂肺道:“公子,你忘了我跟陈根是什么时候跟随你的吗?七岁也……你初到郢国之时啊……你为了这个妖妇,忘了我,忘了陈根了,你忍心她这般陷害我们……你不遣走她,天理不容!”
众贤士俱惊,本来冷素颜让阿东记录事由再速传四国便让贤士心头一颤,虽然陈根赵箭确有错处,但罪不致死,这一传书无疑让他们除了隐姓埋名,再不能出任贤士,简直是壮士断腕之痛。只觉冷素颜手狠手辣,皆怒目以对。
他们却不去想,若是让陈赵二人出了公子府,会如何中伤公子,让公子炎如何立足大旗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