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丫鬟浑身打了个寒颤……若再来一次，不说夫人要打死她们，就是院儿里那位大官也不会饶恕的吧？！
柳雅婷还在满院子嚷嚷，柳玉梨不禁感慨秦氏太过纵容，哪怕请了几位礼仪嬷嬷来柳府教习，柳雅婷的规矩……也还是马马虎虎，简直给武力值报表的秦氏丢人。
这，大概也是报应。
不说这些，看着上房赶来的吴妈妈在外好言相劝，叫骂声暂歇，柳玉梨尴尬得与顾毓衍致歉：“倒是叫你看了笑话，还平白被骂，实在抱歉的很。”
顾毓衍瞟了她一眼，扫见院儿里宫人们忙活着，素来漠然的语调倒是放缓了些：“这与你何干，若我今日不来，倒是不知你这日子更苦些——如今不过一座暂居的院子，倒惹出这么多事端，可见你平素并不好过。”
柳玉梨晒然一笑：“倒也没那么糟糕的……”
难得能与顾毓衍好好说句话，这人也没平素看着那么冷漠，不近人情，倒叫秦素妍讶然，不过，他肯为她说上几句公道话，甚至为她指责柳雅婷，也让她心底那几分排斥缓和许多——唉，人家就是谪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但凭人家高冷些，就羡慕嫉妒恨的疏远起来，实在要不得。
接下来，柳玉梨与顾毓衍在廊下看着宫人们将物件拜访，一个小太监擦着汗过来哈腰回话：“禀世子爷，刚刚柳府的四小姐抱走的玉瓶没还回来……”
音落，小太监愁得腰背弯的更低了，顾毓衍挑挑眉：“去与府上夫人说便是，小孩子不懂事，随手拿着玩罢了。”
柳玉梨见他没与柳雅婷计较，倒觉着他算是个心胸宽厚的。
“虽不值什么，可那玉瓶是内造之物，还是当年贵太妃用过的物件，丢失损毁都要上报。”顾毓衍淡声道，“这宫中赏赐之物，不过是个花头，外人看着好看罢了，不能吃不能用，贫瘠时候连卖都不可卖，多是无用的摆设——倒是这送下来的田产房屋好些，地里出息能供着吃用，房屋也可放租。”
柳玉梨勾勾唇，笑说：“未曾想过，世子也晓得些经济庶务。”
顾毓衍讶然看她，淡淡一笑，吩咐人去秦氏那里索要。
有宫女要去观菊苑替柳玉梨收拾衣裳物件，后者看向顾毓衍尴尬一笑：“倒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顾毓衍蹙目，想了想，叫来小婢女喜儿交代一番打发走了，没多会儿功夫，去上房要瓶子的宫人便带了吴妈妈过来。
吴妈妈难堪请罪：“三小姐，真是对不住，那玉瓶……”
顾毓衍挑眸：“怎的，御赐之物，柳夫人不会还想留在自家吧？这单子上列的清楚，俱都是给三小姐添妆用的。”
吴妈妈呐呐道：“可、可是玉瓶被四小姐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