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梦又为她解困的说着,“是我多嘴了,你们会一直幸福的,就不要提什么放弃不放弃的了。”
只是扶梦豁达,没再去想那事,杜若却一直在深思着,不言不语。
扶梦的妆梳好之后,便由杜若拉着她,上了轿子,杜若这算送亲的人,她年方十五,穿的又华贵,要不是扎了髻,许会被人认作是未出阁的,为姐姐送嫁的少女。
路旁的人指着说着。毕竟要是有给新娘子送亲的娘家人,一般来说都应是未经人事的娘家妹妹,杜若虽看着年轻,那梳盘着的发髻却是骗不了人的。有男子瞧着杜若年纪轻,样貌美,只道也许是下人给她梳错了发髻罢了。
杜若虽是不喜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心里却提示着自己的身份是燕王妃,不能给君墨染丢了脸,却也将场面撑了下来。
到了尚书府,在前头的刑天齐下了马,对着杜若鞠了一躬,从花轿中迎了扶梦下轿,杜若从一旁跟着进去,兵部尚书看着跟进来送亲的杜若,年纪轻轻,穿的不错,却是盘了发髻,心里本就是不喜扶梦,当场便发作了,“我只当你孟家是个破落的小门小户,如今竟然连送亲的规矩礼仪都不懂,找了个婚嫁了的小女孩来送亲,你连我邢家都瞧不上吗?”
杜若上前,道,“尚书也不必如此看不起我们吧?”
“我只是在问你姐姐,你有何资格质问我?”
刑天齐本是想要给杜若解释的,只是父亲的盛怒他抵挡不住,父亲也不允许他说话,他的解释全都憋在了嗓子上了,但却又个叫做孝的东西牢牢的卡住了它们。
刑天齐的母亲上来劝,却被兵部尚书挥了挥衣袖,让她止住了喋喋不休的话语。
刑天齐想想,父亲质问的不只是杜若一个人而已,倘若杜若真的只是扶梦的妹妹,为了扶梦,让她忍了下来也不妨事,只是杜若却是那个人一直保护着的妻子,就连让她来送亲,都是自己求了好久才求来的,父亲要是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或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那就不好了……“父亲……”
“你住嘴。”兵部尚书怒喝住了他。
扶梦拉住了杜若的手,站起身来,正想将头上的锦帕一挑,跟那顽固不化的老家伙对峙一番,却有人将她拉住杜若的手扯开,那人穿着蟒青色的衣服,搂住了杜若,“本王的王妃,就算是瞧不起你个老顽固又如何?”来人笑的灿烂,杜若觉得他们虽是夫妻,只是这种场合下和他搂搂抱抱的,却显得不怎么好,本想挣脱他的,却怎么也挣脱不去。
“有两种人可以送亲,一种是娘家的未出嫁的妹妹,还有一种,则是德高望重之女辈。除了皇后和一干妃子不能出宫,不能为人送亲,邢大人不要忘了,我君墨染可是唯一一个被封为王的,本王的燕王妃,为扶梦姑娘送亲的资格没有吗?质问你的资格都没有吗?”
兵部尚书只好唯唯诺诺的,刑天齐看了父亲那样子,不禁一笑。毕竟在兵部尚书府里,只有父亲冲着自己,冲着庶兄庶弟们,冲着母亲凶,却很难见到他这么恭敬的模样。
只是令人不喜的是,大家知道了君墨染和杜若的身份之后,他二人在这婚礼上总显得有些突兀,大家总敬着他们,拘谨着。整个婚礼也显得严肃尴尬极了。君墨染和杜若便想着只能是要提前离去了。不知扶梦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还顶着头上的锦帕,在刑天齐的搀扶下,磕磕碰碰的跑了过来,拉住了杜若的手,“杜若妹妹,可要常来看看我。”
远处看了这一幕的兵部尚书还有近处看着的君墨染都有些不喜,只以为这扶梦是想着杜若的身份,与杜若此时拉进了关系,在兵部尚书府过的也要安稳一些。
只有杜若知道,扶梦的泪水在锦帕下落了下来,她的手上冰凉一片,还有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