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又是这样的时候,终于被人知道了,这家酒铺的主子就是杜若。而又是这么多人,君墨染根本就压不住这件事情了。不过大家关注点不仅是在酒铺女主子是谁的问题,还清楚了,为什么燕王君墨染要帮她了。只是令人觉得好奇的,却是云梧桐居然也来这酒铺凑热闹,君墨染的这两任燕王妃,居然没有闹起来吗?
好奇归好奇,却还是没有人敢公开议论了此事的。毕竟,不为了君墨染的权怕了他,也应该要顾及着他现在在施恩,有不少的民众还是感恩的,他们的心这个时候其实还都是向着他的。
不过,就算是如此,君墨染却也觉得这是一件难办的事情了。他将杜若送回那酒铺,就直接让她在那间特地收拾出来的房间里睡下。可是杜若也睡不着,就看着君墨染。君墨染也看着她,两个人互相看着,却也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君墨染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段时间,她的那种眼神。难不成这么久了,却还是因为陆尘语吗?君墨染想来想去,最终还只是叹了一声。凑近她,又替她将额间的头发扫开,亲在她的额上,对她道,“现在大家也大概都知道你是杜若了,你想要我继续留在这里陪你吗?”
杜若看着他,心里却闪过刚才那个人影。愧疚之意更深,她摇摇头,“不必了。”说完之后,她就侧了个身,不再看了君墨染。
君墨染叹息,又道,“你先睡吧,我回燕王府了。至于账簿,我让人给我送来燕王府就成。”
“我等着梧桐来吧,不必担心我。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君墨染点点头,却记起杜若是侧过身睡的,看不见他点头,他应了一声是,然后再与杜若说了一声,“我走了。”
“墨染……”她小声呢喃了一句,他却没有听见,更不会知道,她的泪水早已沾湿了枕巾。
她该怎么办。那些事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忘掉,可是她对君墨染的感情,却也不是假的,她就存在这样的矛盾纠结之中,倘若能够真的轻易放下一样,她就会轻松或是幸福得多,可是她现在就在这矛盾最深处,她不能放下。只能待泪水,一遍又一遍的从眼眶里划出,泪湿枕巾。
终于是一阵关门声。他终于离开了。
杜若心烦意乱,最是不能睡觉的时候,心中思虑万千,愁绪也万千,杜若在床上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心里不舒服,她想,与其还是如此,自己还不如起身了。打开门,天已经黑了,按照这个时候,来取酒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没有了。走到这酒铺的后院里,却听见前面云梧桐张罗的声音,杜若有些好奇,走到前面的铺子,掀开帘布,看见那些伙计正从库房里搬出一坛一坛的酒,再看了看,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来取酒了。
“梧桐,这是做什么呢?”
“酒不够用了,只能让伙计们再从库房里搬一些酒出来了。”
伙计们也看向她,傻傻的笑了一声,“现在又是赠酒的时候,酒用的快,愿意把酒卖给我们酒铺的人也不多,所以只能开始从库房里搬了。这疫病要在久些,指不定,我们的镇店之宝都要拿出去赠了出去。”
说着说着,他们自己又笑了起来。
杜若点点头,没说什么,看着那些酒和搬酒的伙计,又看着云梧桐。心上想着原来与云梧桐初见面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伙计们终于把酒搬好,杜若就在那帘子边看着,又转过头来,看着云梧桐,脸上有些哀愁,又道,“梧桐?你说,这酒真的能解世界上的所有愁吗?”
“你想喝酒?”
杜若点点头。“尝听闻,一醉解千愁。今日心中总积郁了些事情,还是想着,喝酒吧。起先你也答应过我的,现在墨染不在,我们恰好有机会,我们一起喝一道吧。”
可是拼酒,自然是不能在这酒铺外面了,万一来了什么人来取酒,怕被看见,那倒不是一件好事。就赠酒的酒都要去库房搬了,在这里拼酒,影响也不好。
可是杜若实在心里不舒服,所以在这件事上,她倒也痛快,直接就和云梧桐在后院摆了一桌,让伙计给她们两上一坛最烈最烈的酒。如果喝完了也不醉的话,那她们也不必再浪费其他的酒了,还是赠与来取酒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