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高高兴兴出门去,憋了巴屈回家来。
一腔热血出的门,结果给人一盆凉水泼了回来,说不郁闷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仔细一想,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别人,毕竟人家过得风平浪静的,你非过去搅浑了水,给人惹了一身麻烦,人家没张嘴骂你就算涵养不错了。这么一想,心情顿时舒畅不少,再想到阿枝的拜托,我只好随手抓了个下人,问清楚阿秀所住的院子方向,轻松自在地踏着步子走去。
古代最讲究的就是长幼有序,这年头早出生个那么一两年,身份地位绝对不同。和阿枝、阿桃那间简陋的院子相比,阿秀这里简直豪华得令人眼花缭乱。一院子翠绿欲滴的植物,间杂着开得灿烂的花朵,虽然叫不出花名,但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品种。琪花瑶草,暗香浮动,院间有正在清扫的侍女,抬眸间对上我的视线,一眼诧异,但举止有度,也不惊慌,慢条斯理地上前问道,“姑娘来访,有何贵干?”
我急忙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说出了来意。原本还期待她说阿秀小姐有事情要忙,概不见客之类的。结果她只柔柔一笑,“姑娘请随我来。”引着我步入廊下,轻轻揽开一道竹帘。
拂面吹来一阵馥郁芬芳的香气,夹杂着几声低沉的琴音。同样都是大小姐,这差距是不是忒大了点儿?人家是养在香闺无人识,我是外貌像鬼河沟洗衣服……
为啥当初重生的时候,就不能选一个这样的主儿呢?这家的阿秀小姐就没去过河边没溺过水?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侍女将我引到内室,陈设精美的房间内,夕阳满布的窗影下,白日见到的阿秀正与一人席地而坐,两人的膝头都放着一具古琴,阿秀穿着一套粉色的襦裙,披散着长发,眉目如画,娇柔婉转,眼神里竟是说不出的柔情。坐于她对面的身影高大却不强健,带着一股书生特有的儒雅之气,一身杏黄色的长袍更显得整道背影说不出的器宇轩昂,头发高高竖起,插着一支普通的木钗。阿秀听到脚步声,秀美一蹙,明显有了怒意,抬眸间注意到我,微感意外,但反感半点不减,“你怎么来了?”口气竟和阿枝如出一辙的不欢迎。
到底是亲姐妹!
那男子听她这样说,不经意地转回了头。面如桃瓣,凤目斜飞,眉宇间贵气自现,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衬得眉目更加疏淡清朗。只这一眼,我就觉得腿都软了。
眼前的男子虽然比不上男神那般令人敬为天神,但身在资源匮乏的古时代,能长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吗?
阿秀的眼神格外凌厉,吓得侍女急忙说道,“回禀小姐,黄姑娘说有事拜访,奴婢就……”
那男子轻声道,“你既然有客人来,今日的课程就先到这里。学琴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你需认真将我今日所说的记牢,融会贯通,领会其中的妙义,方能真正理解琴音中的乐趣所在。”
“阮籍……天色还早,不如再学一曲?”阿秀急忙说道,眼神中闪动着思思不舍之意。
“欲速则不达,学习需要循序渐进,不能性急。阿秀你天资聪颖,只要勤学苦练,假以时日,一定能成学有所成。”阮籍动作格外缓慢,将古琴抱在怀中起身,冲阿秀一笑,与我擦肩时,还礼貌地点了下头。
鼻血啊,你给我老实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