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枚飘落在地的白色锦帕,韩京娘不由白了脸。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说说……这东西怎么在志宏身上?”一声厉喝又如炸雷般,响在她的耳畔,正是一向疼爱她的外祖父姚阁老姚连成。
年逾花甲、两鬓染霜的姚连成,少年成才,一身清贵,更因为满腹才华深得先帝青睐、同仁敬服。
只是这一刻面对着自己的外孙女,却再也无法保持平时那份儒雅从容,因为他太气了。
真没想到自己精心培养的孩子竟然……让他失尽了颜面。
“外祖父,您听我说,没有怎么回事……真的,这帕子是我无意中遗失的,小桑菊和许嬷嬷帮忙找了好久好多地方都没有,真不知道怎么会在表哥身上……”不过很快,韩京娘就冷静下来。
事实上,也确实是她遗失的然后被姚志宏捡去的,虽然那帕子的遗失可能又会牵起另一段故事,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外祖父,我真的是无辜的,您应该知道的,表哥……表哥自来就喜欢窥探我,偶尔还会……还会拿我的东西……”她又继续道。
反正她这位表哥一向名声不好,更不被外祖父喜爱,这会儿干脆就将一切都推到他身上吧……
“真的与你无关?”姚连成也平静了下来。
他的这个外孙女对他那个不成器的孙子一向避如蛇蝎,又自来是个稳妥的,这种与之私相授受的事还真不是能做得来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就是这帕子是他的那个不务正业的孙子偷的,然后带在身上,惹是生非被刑部拘了之后身上然后搜身,所以落入……落入外人手中……
“真的,外祖父,您要相信我呀……”她又道。
姚连成似乎是信了,点点头。
韩京娘只觉得心头一松。
只不过很快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因为她分明听见外祖父在说,“这志宏确实不好,不过……惟今之计,你也只好嫁给她了。”
“外祖父……”她禁不住脸色一变,“您、您说的不是真的吧?”
姚连成闻言却是一声叹息,“这番一闹,定有许多人知你和志宏有私情,你不嫁给还想怎么样?”
“不……不要,外祖父,我、我和表哥并没私情,我不要嫁给表哥……”韩京娘一听急了,赶紧道。
嫁给那荒唐好色,还因为被她恶整过多次之后一直对她怀恨在心的姚志红,她还有活路吗?
但姚连成却丝毫不为所动,“京娘,你当初不嫁志军我自不会逼你,但这次却不同,你必须嫁!”说到最后一句,更是一字一顿。无限坚决。
“外祖父……”韩京娘听罢禁不住一阵无力,赶紧扶住身边的桌子才站定了,却是瞬间落泪纷纷。
姚连成再叹息一声,转过头不去看她的脸,面向墙壁,“刚才我已经让人去请你舅母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其实你嫁了志红也不错,至少守着我们,守着姚家,志红虽然眼下并不争气,但年纪大点了,再捐个官职,慢慢的自然也就势必会安稳些了,我和你外祖母是不会委屈你的……”稍后,那姚连成又开始语重心长的劝慰她。
只不过那韩京娘却始终木着表情,唯有一双美目不停地落泪。
那姚连成禁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很快那焦氏就由一个婆子陪着匆匆向书房而来。
“公爹,您让媳妇过来所为何事?”那焦氏进了门淡漠的扫一眼那韩京娘,然后问姚连成。
她和韩京娘的关系并不好,不喜欢这个装模作样的外甥女是其一,其二就是这个外甥女可没少给她们母子在两位老人面前穿小鞋。
那天之所以跟去杨府,也是被小姑子要是拉去的……
姚连成长话短说,简明扼要的将事情重点说了。
“公爹,这又怎么可以?”但没成想那焦氏听完之后竟然满口反对,“宏儿已经于史家的女儿在议亲了。”
“议亲?”姚连成听罢不由一阵蹙眉,“史家不是没答应吗?”
“史家是没答应,”说起这个,焦氏不由悻悻的,“不是还有海家卫家吗?”
姚连成自然已经听出焦氏的拒绝之意,禁不住面沉如水,“那京娘怎么办?那方帕子可是人家从志红身上搜出来的,如今京娘的名声已经毁了,他又岂能还好好的议亲?”
谁知那焦氏一听这个立刻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公爹,这还不简单,可以让京娘做侧室呀。”
“什么?”听罢这句,那姚连成和刚才还呆呆愣愣的韩京娘不由立刻看向那焦氏。
那焦氏被两人盯得有点发咻,却还是干笑一声,对那姚连成道,“公爹,这……这也不新鲜呀,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吗。”
“胡说!”只不过话音刚落就被姚连成打断,“明明是你家志宏偷了京娘的帕子,毁了京娘的名声,才将事情弄成如此,可你却还想……还想让京娘做妾,你还有心吗……”
只不过话音未落,那焦氏却已经讥讽的撇撇嘴,大声道,“公爹,什么叫我家志宏偷了帕子,麻烦这件事你弄弄清楚好不好?根本就是你那心尖子外甥女出去会野男人遗落了帕子被志宏捡回来了,志宏忍了这口气认下了,也是不想将事情农大,却没想到这会儿竟然全将事情推到志红身上,凭什么呀?志宏也是你的亲孙子,你怎么忍心让他娶这样一个名声破败的?”
这样一番话停在韩京娘耳中却如同炸雷,不只因为它噼里啪啦的,又响又高,还因为……还因为它竟然劈开了真相。
“外祖父,京娘……京娘愿意削发为尼。”她心里急切着,但面上却是一片哀恸,还“噗通——”一声跪在姚连成面前,含泪道。
“你当不当尼姑我不管,但今儿这事已经到了这节骨眼上了,你就要将事情给我说清楚——”但没想到那焦氏竟然不依不饶,“现在你就当着老爷子的面说说这帕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小贱人多年一直骑在他们母子头上,千方百计的埋汰算计他们母子,她娘家又不得力,这些年真的没少受气。
哼,今日她势必要讨回的……
面对着满脸咄咄逼人的舅母,韩京娘不由一阵暗暗咬牙。
韩京娘一向知道自己这个舅母不好惹,却没想到今日却这般逼她,定是看她再难有什么好的前途了。
但她又岂是软弱好欺之辈……
“舅母要京娘说什么?京娘一直受外祖父母的悉心教导,又岂是……又岂是那般无廉耻之辈,京娘是您的亲甥女,您又何苦这般往京娘头上泼污水。”于是她一派凛然又满是委屈的开口,一边说着,更是一边频频看向姚连成。
对于这个出身卑微,却颇有几分泼辣彪悍的舅母,这是她惯用的手段,那就是搬出祖父母和教育来,这样外祖父母势必会毫不迟疑的倒向她这边,因为这焦氏不仅缺失教育,更是将唯一的独子教育成那样,这是外祖父母一直最难以忍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