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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苦过才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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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易子而食,真像这心狠手辣的主儿的作风,她就是怕真有这一会儿,所以才来献策,她一急,一把就拉住了转身欲走的呼延卜的衣襟,“呼延王爷,没有榛子叶,我依然能找到榛子,你信吗?”
“王妃糊涂了吗?如今这山上光秃秃的,别说榛子,就是一片榛子叶也找不到。”只是正心烦的呼延卜不待她说完,就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王妃还是消停些吧,我可不想有一日易子而食。”
“呼延王爷,刚才我隔窗看了,这山上山下的有许多榛子树……”九姐儿开口。
听罢这话,呼延卜不由一愣,狐疑而惊异的看向九姐儿。
“主人,”凤娘垂下头,却还是开口道,“威远王妃说她……说能帮我们找些粮食……”
他站住,看向二人。
两人也看到了他,但不仅没分开,没回避,反而凤娘在前、九姐儿在后的向他走过来。
转身欲回屋,却忽然隔着木屋窗纸上那破损的洞看见九姐儿正拉着凤娘再问着什么,他那双绿眸中禁不住划过一丝冷意。
也不知还要在这里困多少日,偏偏是在这个密林一片光秃秃的时候,难道他真的要尝尝饿肚子的滋味吗……
虽隆冬已过,春天来了,但一些草木才刚刚萌芽,那些野兽还大部分都窝在洞里,这几日哈赤也是掏了那野兽的老窝才幸运的碰上了几只野兔。
呼延卜点点头,心里却明白的很,这个指望也不大。
“那王爷,属下再去附近看看有什么野味可猎吧。”看主子一脸凝重,哈赤自然就想着为其分忧。
手握兵权,暗地里的财富不计其数,却真没想到有一日自己竟然会为了吃的东西发愁。
“再想办法吧。”
“可是吃食的事……”
“不必自责,你这样做就对了,虽西蒙是盟国,可这会儿还是不要多生枝节的好。”呼延卜却打断了他的话道。
“……是属下办事不力,没想到这公羊部的人这般机警……”垂头站在主子面前,哈赤禁不住满是羞惭。
事实证明,九姐儿料得不错——
想到这里,忽然又想起刚才哈赤匆匆将呼延卜唤出去,铁定也是因为这粮食的事吧。
想想也是呀,他们躲在这荒山老林,已经七八日了,那日上山之时,哈赤路经某个小城镇时,趁黑偷了一些,但毕竟有限,这几日众人吃,另外还要备下下山穿越这密林的干粮,真的不多。
但这两日,却每天早上都是菜汤,却原来是没了粮食。
也许是她表现好,也许是呼延卜不屑,从成为阶下囚后,呼延卜并没苛待过她,特别是在饮食上。
看着手中的馒头,她不由微微凝眉。
那凤娘却已经转身出去了。
她一愣。
“你担待这点吧,王爷这两日也没怎么用馒头,因为粮食不足。”但这凤娘却并不像以往帮了她、面对她的道谢理也不理转身就走,而是看了她低声一句。
这几日确实艰苦,她受够了折腾,但她一直审时度势,相信这已经是作为囚犯最好的待遇了。
这不同样是用智慧保全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吗?
“谢谢!”九姐儿赶紧忙不迭的道谢,心头却暗笑。
只是呼延卜不知的是,他刚出去,那来来往往忙碌的凤娘就顺手将一个馒头塞给了九姐儿。
看着哈赤那两手空空、目光惭愧的模样,呼延卜禁不住眉头一蹙,转身跟着哈赤出去了。
“王爷。”他正想着,忽然哈赤进来。
直到一大早他收到他派出去穿越密林联系旧部的凤娘丈夫卫弩飞鸽回来的信函,说接应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他心情大好,为这趟死里逃生,还顺利的狠摆了杨国丰一刀而庆幸,不由得就想过来打击她一番时,才委婉的要求自己放了她……
他利用熟悉这一代地形的优势,出奇制胜的用障眼法,避过杨国丰和大越军队,将众人带到大越和公羊部境内的这山中的几间小屋里,她更是乖巧的帮着凤娘洗衣做饭。
在逃出汴州城时,在疾速飞驰的马车上,她被颠的大口呕吐,可她不哭也不求,只是紧紧抱着车上的一团破棉絮紧紧稳着身子、护着肚子,直到看的凤娘不忍心了,扶着她。
自从成为他的阶下囚之后,她不只不哭不闹,还事事配合,连两个兄弟都死在杨国丰手下、千方百计琢磨着杀其亲厚报仇的哈赤都似乎对她没了脾气。
看着眼前低眉顺眼喝汤的女子,呼延卜忽然就觉得一阵别扭,一向做事没底线的他好像突然就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很过分。
她可以不吃,但却不能饿到肚里的孩子。
干野菜煮的汤,加了一些野味,味道不仅不怎么样,也难以果腹,但至少是热的。
自然知道结果是这般,所以九姐儿没再说话,只是小口小口的喝着一边桌上那清水般的汤。
“呵呵……威远王妃,这可真是个够蹩脚的理由。”很快那呼延卜又笑起来。
这出乎意料的话让呼延卜怔住了,让近来出去正收拾活计的悦来客栈女掌柜凤娘也怔住了。
只不过九姐儿听了他这话,却并没有露出太多失望表情,只是垂下头,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再次抬起头,“如果那样,还请王爷能善待我一些,因为我……是个孕妇!”边说着,边含泪抚上自己的小腹。
“哈哈……”只不过很明显,她对面的呼延卜却并不吃这一套,纵声大笑一阵,语气轻慢的道,“可惜了,威远王妃,小王从来不是君子。”
“呼延王爷,两国交战,祸不及妇孺,这才是君子所为。”也确实如杨国丰所愿想的那样,他的小妻子在拼命运用智慧自保。
……
等着我……
但还请你相信我,我会救你回来,只愿你能忍耐,更愿你能运用聪明智慧自保。
然后他又隔窗望向远处那墨色中苍茫的山峦,文九,对不起,我没能好好保护你,而这会儿又不得不远离你。
也只能暂时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