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扇已经不见了,你如今假设出千百种的可能出来又有何用?她始终是没出现!”带着伤痛的神情,慕天遥颓然地看了红衣一眼,无限落寞,尽在眸中。
“也许,正如你坚信的那样,总有一天,粉扇一定会回来的。慕大哥,人最重要的是不放弃,不绝望!”不忍见他如此心碎神伤,红衣真心地劝慰着。
慕天遥是个男人,再痛,再伤,又岂会让一个女人来频频安慰。他一笑,将最后一点酒倒入酒杯内,一饮而尽。
“长日无聊,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红衣,我回去了。”慕天遥将方才的痛楚收敛好,换了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
红衣起身,待要说什么,慕天遥已经提着他的大刀跨出了酒楼。红衣愣愣地看着,心里一遍遍问,我该告诉他所有的实情吗?
就在慕天遥离开酒楼不远处,一个人撞进了他的怀里。他虽是男人,又有武功,但在毫无防备下,不免也被撞得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走……”他开始有点酒气上涌,被人撞了,不禁有些恼火。脱口而出的,是一句责备的话。然而,最后一个“路”字还没说出口,他就呆住了。
原来,撞他的人是个女人。
女人微微低垂着头,颇为歉意地说了声:“对不起!”
想要发火的慕天遥此刻已经发不出来,他是个男人,对方是个弱女子,再大的火,也不能发了。
“算了,你也是无心的。”他瞥了她一眼,酒气上涌时,眼神也朦胧了。“你走吧!”
女人依旧低垂着着头,道:“那我走了!”
慕天遥随意地摆摆手,示意那女子离开。
“谢谢。”女子便越过慕天遥,朝酒楼而去。可没走出两步,她却已经被人攥住了一只手。
“粉扇!”有人唤他,如果没听错,就是自己撞上的那个男子。
女子没有回身,她只是站定了身形,被慕天遥攥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粉扇,是你吗?”慕天遥深深凝视着这熟悉的背影,还有,女子头上那支扇形簪子。
女子的心蓦然一凛,想要挣脱慕天遥的手,可是慕天遥紧紧抓着不肯放。
“粉扇,你不要再逃了,不要再离开我了,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去找你。不管你逃到什么时候,我都会等你回来。”慕天遥凝视着女子头上的簪子,他相信,她回来了。
“公子,你认错人了!”女子转身,这一次,她没有低垂着头,而是同慕天遥平视。“我不是你要找的粉扇,我叫未央。”
“未央?”慕天遥如遭雷击,他不明白,为何世上有如此相似的背影。不看脸,只看身形,只听声音,只看打扮,只看这浑身的气质,她分明就是粉扇。
“公子,看清楚了吗?”未央深深凝视他,声音礼貌却又淡漠。“我不是粉扇,也不知道粉扇是谁,你认错了人。”
“对不起……”不错,尽管眼前女子同粉扇有千般相像,可是,她那张同样绝美的脸却是一点不像粉扇。
他,认错了人!
这个叫未央的女子她不是粉扇,她只是同粉扇有着相似的背影、相似的声音和相似的头饰。
“没关系,世上人多有相像,我不怪你。”未央趁他颓然之时,便拂开了他的手。
“可是,你们太像了……”慕天遥苦笑了一下,又凝了未央一眼,确信自己没眼花。这个女子和粉扇的容貌一点不像,她的确不是粉扇。
“公子?”未央静静地看着他,低呼他,似乎想唤醒沉静在迷梦中的人。
“可你不是她,你们的容貌,一点不像。”说着,慕天遥深深地叹了口气。
未央怔了怔,终究是无语。而慕天遥也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认错人的尴尬让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
气氛,开始变得滞缓。
“未央,你来了怎么不进来?”红衣忽然从酒楼走了出来,见到慕天遥和未央相顾无言的场景,便出声打破了僵局。
“红衣!”未央回神,她朝红衣嫣然一笑,伸出双手拉住了走到身边的红衣的手。
“咦,你们认识?”红衣看看未央,又看看慕天遥,脸露诧异。
“不,不认识……”慕天遥讪讪然,在此之前,他何曾见过未央?
红衣沉吟道:“那你们……”
未央赶紧借口解释道:“是我刚才走得太匆忙,撞了他,害得他险些摔倒。”
“原来如此!”红衣恍然大悟的样子,看了一眼沉默不语,只顾凝视着未央的慕天遥,道:“慕大哥,她是我们戏班新来的未央姑娘。而我们的戏班,已经改名叫忆未央。”
慕天遥将凝在未央身上的视线收回,看着红衣,道:“可是这几天,我怎么没见她登台唱戏?”
“慕大哥有所不知,未央来戏班还没多长时间呢。未央不仅扮相好,这戏唱得也是无人能媲美。短短时日,戏班便因为未央而声名大噪,以至于被林丞相请去凤仪湖上专门为公主和驸马唱戏。现在公主又将未央接去驸马府小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放未央回来呢。”红衣携着未央的手,嘴里同慕天遥解释着。
慕天遥这一年多了都是忙着找粉扇的事情,对于戏班,并没有多留心。没想到,戏班的名字都改了,还来了一个叫未央的新戏子。
“又是公主!”慕天遥听了这番话,心里只觉得发寒。粉扇就是被公主接去驸马府不久后出事的,直到如今,粉扇还下落不明。如今这未央,怎么又招惹上公主了?
可毕竟是未央的事情,慕天遥不好多说什么,只道:“莫道侯门花似锦,劝卿莫往且回头。”一抱拳,慕天遥向红衣告辞:“我先走了,你们好自为之。”
语毕,慕天遥扬长而去。
这一句好自为之,红衣和未央当然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