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不要这样!”慕天遥只觉得一阵心惊,看来慕小狸今天是唯恐天下不乱了。
“你没资格管!”慕小狸冲着慕天遥怒叱。
“为什么逼我?”未央咬牙问。
“你可以拒绝,但是,箫箫她就必须死!”慕小狸一用力,箫箫发出喉咙发出一阵异响,双手拼命想要掰开慕小狸的手,却被慕小狸另一手攥紧。
慕天遥很想动手,可见箫箫在慕小狸的受伤,此时更是命悬一线,他只觉得无可奈何。
“不要伤害她!”未央、箫忘、慕天遥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哟,此刻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嘛!”慕小狸讽刺地笑着,她的眸光瞥过未央,再次发难:“我的耐心有限,你赶紧表个态,你是杀还是不杀负心郎?”
“妖女……”未央恨得咬牙切齿,可箫箫面临的危机,她又找不到好的办法化解。
“随你怎么叫,林粉扇,箫忘,你们两个给我听好,想要换回你们女儿的命不是没有可能。我现在给你们三个选择,第一,箫忘你杀了林粉扇。第二,林粉扇你杀了箫忘。第三,你们两个都死。我想,你们是聪明人,怎么做,你们应该清楚!”慕小狸嘴角含笑,眸子里却是杀人的寒光。
“你、你好狠毒!”慕天遥握刀的手不禁颤抖,慕小狸为何会走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他真的难以明白。
情之一字,真的如此害人么?
一直沉默不语的箫忘忽然以清澈的眼神看着未央,他淡淡道:“粉扇,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你所受的苦难,我难以赎罪。”看着女儿被慕小狸掐住了咽喉,呜呜咽咽地说不了话,他黯然了神色,对未央道:“既然非要做选择,我愿意用我的命换箫箫的命。”
“夫君,不可!”问梅听箫忘宁愿舍弃自己的命去救回箫箫,她急得一把扯住了箫忘的袖子道:“如果你死了,我和蒹葭怎么办?”
“梅儿,对不起,那是我欠粉扇娘两的。现在到了该偿还的时候,我必须要还。”箫忘凝视着问梅,眼里眸光微微柔软。
“不要,夫君!”问梅一下子觉得天都要塌了,她不能失去夫君,她的女儿不能失去父亲。
拂开问梅的手,箫忘拿过侍卫手里的长剑,一步一步,朝着未央而去。他看着未央,仿佛看到了以前粉扇的脸容,所有的恩怨,都因着当时的一念之差而造成。
他黯然又决然道:“箫箫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母女情分,就算是作为亲生父亲的我也无法替代。为了箫箫,我不能让你死。粉扇,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你杀了我吧。以后,你带着箫箫回到苦情湖畔去好好过日子。”
“子卿……”忽然有泪从眸中滑落,未央哆嗦着唇,看着箫忘朝自己而来。之前对于他的负心,她是恨的。可是此刻看到他肯为了救共同的女儿而舍弃自己的命,她忽然又心酸不已。
“我死后,不要难过,要好好的,再找一个爱你、懂你、疼你的男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箫忘说的真心,眼里还闪着泪光。
“子卿,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未央的情绪几乎崩溃,此刻的箫忘,此刻的子卿,此刻的良人,算是回心转意了么?
她用手捂住了脸,泪水滂沱而下。
“真是精彩极了,你们早就该做个了断,为什么非要等到害了别人才懂得取舍呢?”慕小狸一边说一边笑,报复的快意在她身体里肆意流淌。
“动手吧,粉扇,为了箫箫,你狠心一点。能够死在你的手里,我心甘情愿。”箫忘将手中之剑递了过去,眼角眉梢隐隐带着柔情。
泪眼迷离中,未央接过了他递来的利剑。她曾经那么爱又那么的丈夫此刻只求死在她的剑下,可她下得了手吗?
“你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颤抖着嗓音,未央问。
“不错,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愿意以一死来赎罪,更是救自己的女儿。粉扇,别犹豫了,你动手吧!慕小狸是个疯子,不要激怒她,会害了箫箫的。”那样温润如玉的脸容就在她的面前,而冰冷的剑锋已经搁在了他的颈,只要稍一用力,她便能杀了这个负心人。
可是,她始终没能下得去手。她咬紧了牙关,冷了脸色,静静地望着这个男人。
所有的人都憋着一口气,不知道未央手中的剑能否轻易取了箫忘的命。那轻且薄的剑刃让问梅公主觉得眼前发黑,她甚至看见细细的红痕已经从夫君的颈项溢出。
慕小狸疯狂道:“杀了他,你要是下不了手,你就杀了自己!否则,我就让这个小东西一命呜呼!”
未央伫立不动,可所有人都能发现她持剑的手在颤抖,此刻她的内心该是挣扎的吧?
“不要杀他,不要!”问梅凄楚大呼,她不能失去丈夫。
未央凝视他的目光,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暗黑无底,摸也摸不到边。
“你准备好了?”她问?
他一笑,眼神也变得妖冷,他抬手将那剑尖用双指夹住,向自己的颈项用力一横。
未央猝然不防,剑柄几乎脱手,大片的血喷射出来,淌下肩颈,将他身上的华服染上朵朵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