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天明白他指的什么,并不急于下车,而微微一笑道:“对于革命党继续执政,你没有自信了吗?”
阿坦登叹了一口气道:“革命党与民主党竞选,选票最大的差距有过百分之八,你的属民和塔塔罗王的影响力,绝不止这个数,而格勒巴乐正利用阿尔敦愣的事对我们穷追猛打,说实话,形势对革命党非常不利,你说得不错,只要能够全身而退,可以平平静静的养老,我就心满意足了。”
张浩天听出了他内心的恐惧,笑了笑,便打开了车门,他答应阿坦登自己不再追究过去的事,但是,别人要揪住他的小辫子,他自然也不可能阻拦,在这个世上,肯定是有报应的,只是迟早而矣。
大步走向了蒙古包,前面有一队值夜的战士,很快就认出了他,然后纷纷兴奋的高声喊了起来。
“啊,王爷回来啦,王爷被放回来啦。”
“是王爷,没错,是王爷,他回来啦,回来啦。”
“快去禀告三王妃,她一定会高兴的。”
此时还没有到深夜,蒙古包里的塔塔罗部人还没有睡,听到这声音,纷纷走了出来,见到张浩天,躬身行着礼,皆是一脸的兴奋。
张浩天见到这些人好些面目陌生,而且老人与女人居多,知道他们多是周雪曼挑选出来替自己鸣不平的孛延部人,便笑着向他们打着招呼,暗暗发誓,要让这些孛延部人的日子比过去跟着阿尔敦愣好上十倍百倍,也不亏他们辛苦这一场。
一路走着,便见到前方匆匆走来一群人,虽然蒙古包群里面光线昏暗,但张浩天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走在前面的是周雪曼。
这群人走近了些,前面的果然是穿着大红色袍子的周雪曼,而在她的后面,有哈日瑙海、嘎尔迪、孟和、齐日迈及二十来名自己平时的贴身侍卫,显然,他们正在帐中商量营救自己的计划。
当见到张浩天平安归来,周雪曼立刻情不自禁的扑在了他的怀中,但很快想到还有人在旁边,就离开了他,微笑着道:“浩天,老天保佑,你总算出来了。”
张浩天点了点头,却拉起了她的手,道:“圣陵禁区的人和乔巴山的开始出发没有?”
周雪曼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我们已经派人通知了,如果明天政府再不放你,就会让他们同时出发,到乌兰巴托来汇合,拉克申已经回乔巴山让博特格其部人准备去了。”
张浩天立刻道:“马上派人去通知,行动取消,太多的人聚集在乌兰巴托,很容易失控,对我们反而不利。”
周雪曼道:“我也担心塔塔罗部人会被格勒巴乐利用把局势搅乱,出了什么事会把罪名扣到我们的头上来,而且近六万人前来,后勤安排会非常的麻烦,既然他们释放了你,我们的行动当然要取消,放心,为了方便联系,木伦与乔巴山外有手机信号的区域我已经安排了人等候着,给他们打个电话,很快就能够飞马通知到。”
张浩天听着,凝视着她略显憔悴的丽容,深情而又感激的道:“雪曼,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周雪曼却道:“我只是动动嘴,哪有什么辛苦的,这几天哈日瑙海、嘎尔迪、孟和还有齐日迈他们天天带人出去高喊释放你的口号,那才辛苦哩。”
听着周雪曼夸赞自己等人,哈日瑙海赶紧道:“王爷,最辛苦的当然是三王妃,所有的计划和上街喊的口号都是她想的,我们只是听令而行。”
随着哈日瑙海的话,嘎尔迪等人纷纷点头,神情间对这位中国来的三王妃无疑已经深深的敬服。
张浩天只觉心中有满腹的话要给周雪曼说,便道:“大家都很辛苦,今晚就好好休息吧,孟和,你明天去取一些钱出来,每人发十万图格里克,然后带他们到乌兰巴托的街道上逛一逛,后天启程回去。”
十万图格里克只相当于人民币七八百元,在物价很高的乌兰巴托是买不了什么东西的,不过此刻营地里有三千多人,而且张浩天上次从日本借来的钱已经要用光,无法多给。但这次出来后,他会好好的清理阿尔敦愣的经济,此人与政府勾结,以蒙古王族继承人的名义先后把塔塔罗部、莫尔根部、伊泰部在蒙古银行的钱倾吞,实在不知有多少,另外巴达托塔城与善巴拉城被他攻陷后有无数宝物落于其手,现在是全部清算的时候了。
孟和答应后,众人也知道王爷与三王妃相聚有话要说,就不再打扰了,纷纷告辞,而周雪曼便带着他向前走了一百来米,到了一个蒙古包,正是她休息的地方,帐内不大,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除了地铺外,只有一个吃饭用的桌案与一个装衣服的木箱。
张浩天与周雪曼在地铺的边缘相对而坐,四眸相视,心中都充满了欣喜,有着万语千言,却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好一阵,周雪曼才道:“浩天,你知道吗,其实阿茹娜与索梅高娃比我还要担心你,阿茹娜一直想到乌兰巴托来,不过她就要临盆了,我没有让她来,而且让索梅高娃也留在玛木山谷照顾她。”
张浩天点了点头,轻声道:“雪曼,对不起,我有太多的女人,对你太不公平了。”
周雪曼摇了摇头,望着他道:“过去知道上官玉梅她们几个跟着你,我心里的确不是滋味儿,觉得你怎么会一个这么风流的人,所以也不肯和你太过接近,但现在与你经历了这么多,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这场长达三十余年的浩劫,已经让蒙古王族成员几乎全部灭亡,你是塔塔罗王,也是蒙古王族的领袖,背负着王族兴盛的重任,而尽可能多的繁衍王族后代,是你甚至是我,还有上官玉梅阿茹娜她们必须尽的责任,这就是命运,我们相同的命运。”
过去张浩天是最担心周雪曼的,但想不到现在的她会这么的理解自己,此时,他的心胸涌满了对这个女人的感激与深爱,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搂住她,压在了地铺上,伏下了头,已经印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