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植展颜一笑道:“反正事情在勉仁心中总是有惊无险。 仔细说说吧。 ”
杨荣正色道:“其实与李朝缔约之事,荣以为迟早会被皇上知道。 在朝廷尚且未承认李朝之时,殿下先和李朝缔约,名义上就范了僭越之罪。
但为什么不迟不早非在此事发动,可见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 照我看,一定又是北平那位和尚没事找事。
皇上削了辽东两个护卫,只削了北平一个,偏偏是发生在草原大捷的情况下,说不定和尚闻到了什么味道,觉得皇上对殿下有些不满,他才跳出来扯这档子事。
弹劾辽东与北元通商不过是往火里加油而已。 ”
朱植边听边点头,道:“这两件事当如何化解?”
杨荣道:“僭越之过大者可扣上谋反的帽子,就是滔天之罪;小的,一句不懂规矩,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殿下要做的就是让此事朝后者发展。
首先要分析一下皇上的态度。 此番削弱辽东兵力,不可否认这两年辽东武功太盛,皇上多少有些起心。 但在荣看来,皇上对殿下不过是给一点小小地警告。
削的两卫都不算辽东主力,而且殿下身边的主要武将一个也没调走。 这说明对殿下还是十分信任地,只是削两个护卫有意警告一下殿下不要过于张扬,磨练一下殿下的性子。
有了这个作为基础,僭越之过问题就不会太大,这次殿下是主动提出回京地,要是真有反逆之心,谁还会送羊入虎口。
站在这点上。 文章就好做了。
对于李朝,殿下一定要抓住两点,一个是王路朝是高丽正统,被李朝谋朝篡位,殿下反的是乱臣贼子;其次,殿下可说李朝一而再再而三支持海西,这咱们是有证据的,如此不老实。
代天教训一下他们也是应该的。 以上这两点都是殿下镇守辽东职责范围之内。
至于缔约一事,殿下就一口咬定这等同于藩属与藩属之间地合作,就如殿下与燕王,宁王那样,不是朝与朝之间事。
以皇上的脾气。 在他老人家眼中,李朝就是一个藩属,在心目中地地位甚至比不上殿下。 只要下面有人用这些理由给殿下开脱,皇上自然会给殿下一个顺水人情。
至于通商之事。 癣疾尔,更不足为惧。 荣以为,这次皇上充其量是想给殿下一个教训,最终殿下必定转危为安。 ”
朱植微笑着边听边点头,杨荣一番话,等于给自己吃下一个定心丸,道:“既然勉仁这么说看来也不是什么麻烦事,这次看来要麻烦勉仁辛苦一趟了。 其他需要什么人随行。
你有什么看法?”
杨荣道:“殿下,我看可让杏林夫人随行,皇上还没见过二王子,另外世子和郡主也应该跟随殿下回京。
到时候走的时候就让世子和郡主留在应天,这样一来也能让皇上乃至太孙放心了。 ”
这一层朱植倒是没有想到,只是要自己的子女当人质内心多少有些疙瘩。 杨荣见朱植没有立刻点头,连忙道:“世子和郡主也到了该认字的年龄,可请皇上给他们指定先生。
如此一来。 皇上才可对殿下完全放心啊。 ”
朱植叹了口气,在古代以子为质永远都是十分管用的让别人信任的方法。 只是自己也无法逃脱这个宿命而已。
朱植又把刚才与萨里尼商谈护送舰队之事与杨荣说了,杨荣皱了皱眉道:“此事荣倒有计较,不知道殿下是否舍得?”
朱植听出他话中之音,道:“勉仁是说送一支水师与朝廷?那可不行,这是我辽东安身立命之所。 ”
杨荣道:“殿下莫急,当初平海一策乃殿下与皇上许下地诺言,如今北部海疆倭患已平,南方却依然有小股倭患。
而长江以南水师孱弱,如果殿下舍得将一支偏师送给皇上,那殿下的地位也就实打实坐稳了。
再者,殿下可将水师中比较陈旧地朝代级战列舰与淘汰下来的大号福船送给朝廷,这些舰本不是辽东水师主力,再在船员水手中多安插辽东亲信,就算他日生变,这也是辽东的力量。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送出水师与殿下利大于弊,还请殿下三思。 ”
经杨荣这么一说,朱植颇有茅塞顿开之感,作为一个王爷如果连这样的心胸都没有,如何能成大事。
朱植道:“勉仁之言甚佳,刚才我是有些小气了,呵呵。 一会我就叫萨里尼过来,商量一下选派哪些舰船给朝廷。
哦,对了,随从护卫我想点王琙的将,另外瞿远也随行吧,他们俩好久没见过娘亲了。
既然你来了,就留在金州,对于进京之事还须仔细谋划,需要什么礼物,需要上怎样地贺表,事情可多了。 现在还有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地。 麻烦勉仁多担待着。
”杨荣自然领命下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