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和林岱长子林锋迎上来,满脸喜色,陈济道:“周兄,都护大人有请。”
林岱这下子心病去了,红光满面,喜笑开怀,心里暗服周宣,竟能让东宫亲自为他提亲,可见二人的关系实非一般的朋友关系,让徐刺史把秦博士请上来,说了周宣与林涵蕴订婚之事,征求他的意见,毕竟周宣无父无母,秦博士夫妇才上他真正的长辈。
秦博士无所谓,这两天在府中中他还帮着秦雀劝秦夫人,秦夫人生怕林二小姐娶进门,她家秦雀就失宠了,怏怏不乐,秦博士说贤婿周宣不是那种人,林二小姐也不是刻薄的人,秦夫人想想也是,女婿现在位高权重,再不是当初那个要看她脸色的上门女婿了。
林岱见秦博士并无异议,捻须笑道:“宣侄——呃,是不是该称呼贤婿了?”
周宣倒身便拜,口称:“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三拜。”
林岱大喜,急命夫人桂氏前来见此佳婿,那李坚更是积极,已经命人去找雁礼,今日就为宣表兄纳采。
林铎的婚礼被周宣与林涵蕴的订婚之礼抢了风头,明明周宣对林涵蕴都熟得不能再熟了,还要装模作样问名。
这一夜闹腾到很晚才各归府第,次日是纳吉,周宣请了个卜者占卦,得了兑宫之“地山谦”卦——“谦,君子有终。”
卜者恭喜道:“恭喜侯爷,此卦大吉,无事不成。”
于是便行纳征之礼,送了几马车礼物去都护府。
至于六礼之第四礼——请期,也就是择定婚期,就要等周宣从清源回来再定。
林涵蕴还真担心得没错,自从订婚后,她就真的不能见周宣了,周宣来都护府她就得退避,躲在帘后偷看可以,出来见面就不行,更不要说搂抱着亲热了,身边好几个丫环跟着。
只是一个订婚就这样了,这让林涵蕴深感婚姻的无趣,她宁愿和周宣兄妹相称,然后偷偷摸摸暧昧,那样好玩。
六月初一,周宣带着三痴、夏侯流苏主婢,还有奉化军挑选出来的三百名精锐军士,依旧由祁将军率领,护送唐皇特使、信州侯周宣南下清源,连昌公子及其两名随从自然要陪同前往。
陈济也带着几个贴身武弁跟随周宣南下,他是去建州。
太子李坚、林岱、徐刺史、范判官,还有秦博士、秦雀、纫针等,送周宣一行出了南门,秦雀、纫针以为夫君真的要远行,含泪不舍,从江州去泉州比去金陵还遥远,要经过洪州、抚州、汀州,没有个把月是走不到,周宣安慰说他会尽快赶回来的。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周宣辞别了送行者,与陈济、连昌公子并骑在前,有说有笑。
连昌公子表面上虽然轻松谈笑,但心底有隐忧,感觉不对劲,周宣的眼神里好象总有那么一丝讥讽,似乎在说:“连昌,你这个蠢货,你想对我用计,我就将计就计。”
连昌公子甚是不安,他与李坤交往之事很多人都知道,现在他已表明了身份,周宣和太子稍一追查就能知道他与李坤的关系,他们怎么还这么信任他,为什么不提出让陈思安到建州相见?
连昌公子歆慕中原文化,熟读经史,自谓谋略过人,多谋之人必多疑,他对周宣南行的目的产生了疑心,找机会让小婢鱼儿提醒夏侯流苏,命夏侯流苏留心周宣的一举一动,若有不利于清源的言行立即告知于他。
夏侯流苏心道:“连昌公子就是多疑,周公子既已答应去见陈都护,还能使什么诈!陈都护向唐国表示忠心,唐国维持通商,这是皆大欢喜的事,看周公子在信州所作所为,他是个爱护百姓之人,怎会不允陈都护求和?”
周宣一行浩浩荡荡,当日越过马回岭,因为人数众多,无法住店,就在马回岭小镇外安营扎寨,以行军方式来统辖军士。
周宣自然是与夏侯流苏主婢同宿一个帐篷,周宣是侯爷,有简易行军床、有蚊帐,小婢鱼儿就是两块木板一拼铺上席子睡。
夏侯流苏是冬暖夏凉的体质,夏日肌肤凉凉的,贴到周宣背上真是舒爽。
周宣本来就没怎么睡,这会被两个凉中带暖的玉球顶住后背,哪还睡得着,心道:“这是你来招惹我,以后想起今夜的事恨我入骨我也没办法!”转过身将夏侯流苏搂着怀里,低声道:“你身子怎么这么凉,象玉石。”
夏侯流苏贴在周宣怀里,腻声道:“流苏天生就是这样,公子喜欢吗?”
周宣双手没停,遍身抚摩,叹道:“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夏侯流苏身子酥软,声音娇颤:“公子又为流苏填词吗?冰肌玉骨,流苏如何当得!”
周宣心道:“这是苏轼咏后蜀花蕊夫人的词句,二十年前,后蜀花蕊夫人是与南唐小周后齐名的当世大美女,后蜀被赵匡胤所灭后,赵匡胤霸占了花蕊夫人,赵匡胤被其弟赵光义谋害,赵德芳割据西蜀南楚与赵光义抗衡,花蕊夫人也就落到了赵德芳手里,花蕊夫人比小周后年长,现在应该是年老色衰了,美人迟暮啊。”
夏侯流苏见周宣出神的样子,以为他是在苦思佳句,含羞道:“公子不必想着填词了,公子,公子下面好大了,让流苏服侍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