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话的曲志文笑着凝视覃程,“所以啊,覃程,不要再想着往大墓里走了,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别人的东西我不会要,而我要走的路也终将走下去,放你进去,那是不可能的。”
曲志文这话说完,覃程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背部触碰的虚空中竖起的墙壁,分明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覃程却无法再往墓中走哪怕一步。
“......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个?”
“什么时候?当然是你来这儿之前啊。”曲志文望着天空越来越厚重的乌云,“我决定了的事,从不会改变。”
“那你刚才为什么假装被我说的话影响?!”
“只是想看看你会怎么出招罢了。”
“......”
覃程咬了咬牙,二话没说冲着曲志文的脸一拳甩了过去,
曲志文一时不查被拳头硬生生打在下巴上,跌倒在地。
“书生的拳头,还真是没有那家伙的来得重啊......”
覃程望着瘫坐地方的曲志文,这人被揍不仅没有气恼,反而笑出声来。忍不住皱眉道:“你笑什么?”
“笑什么?笑我自己,你信吗?”
实在不想管眼前这仰头大笑的神经病,覃程问道:“你当真不让我进墓里?”
“恩,不让。”
“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只是这句话还没说,覃程便觉察着脑袋一阵眩晕,连带着眼前景象也天旋地转起来,连忙伸手撑住探沟壁,却也没有什么用,不过片刻,覃程便失去了知觉,晕倒在地。
覃程这突然倒地不起,让曲志文一惊,连忙赶到覃程跟前,探了探覃程脉搏鼻息。
和上次昏迷一样的情况,心跳猛地减少速率,血液流动缓慢起来,呼吸更是弱了......
“他怎么了?”
墓室深处,肃景墨慢慢走了出来,看着倒地不起的覃程,肃景墨那弯弯的桃花眼没了笑意,两道眉微微蹙起,覃程好像没了心跳?
自然是察觉到肃景墨靠近的,抬头看了看正前方的半透明的肃景墨,曲志文皱眉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记得上次,你还......”
“朕问你,覃程怎么了?”
冷淡的语调,不容置喙的问话,不再笑着的肃景墨,没了以往的玩世不恭,周身满是身为帝王的压迫感......
第一次见到肃景墨这般态度,曲志文心尖不由得漫出一丝名为畏惧的东西,张了张嘴,才说道:“他前段时间便会这样,丧失意识,和死人一般,但.....他却又是活着的。”
死了,却又是活着的?肃景墨望着躺在泥地上的覃程好久没有说话。
现在应当是腊月了吧,虽然他感觉不到,但腊月天,覃程穿得这么少......想必这泥地更是冷入骨子了......
“把你设的结界解开。”
曲志文自然知道肃景墨说的什么结界,猜得到肃景墨想带覃程进墓,那他怎么会解开?
曲志文没有动手,只是仰望着眼前这个帝王,眼神复杂,
“说真的,肃景墨,虽然这事与我无关,但我有时真的很想问你,覃程待你如此,深情如斯,你真的不会心软一分?这样的人你也利用得下去?”
“恩?还有呢?”
“他本该有个体贴的妻子,有个好前程,更能成为这时代史学泰斗,为了你,我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甚至在知道你打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想要的是他那个魂魄,想要他的命时......还会做这种选择。”
肃景墨听着这话,忽然笑着点了点头,“看不出,你挺关心覃程。”
“说不上关心,只是为他不知罢了。”
“那你究竟要不要打开结界?”
“打开结界送他进坟墓?”
“看来是不想了。”肃景墨笑着缓缓抬起手。
只见一抹乌黑的气息缠住他的五指,肃景墨没有丝毫犹豫的用手划开了满是佛光的结界。
没曾想肃景墨竟然敢将手探出大墓,更甚至去触碰那道佛衣结界,曲志文见结界不保,心道不好,连忙抱住覃程想要拖走,但下一秒,覃程便消失在眼前,落在肃景墨跟前,悬浮在空中。
肃景墨没等曲志文爬起就一甩手,一阵劲风就将曲志文扇出探沟。
曲志文眼见追不上,情急之下大喊出声:“覃程死去孤独千年你也无所谓吗!他的命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
肃景墨因这话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墓外的曲志文,好一会儿才勾唇浅笑:“有一点疑惑,朕在何时何地说过想要覃程性命了?”
“什、什么?”
“这般痴傻人的性命,在朕眼里的确一文不值,因而,朕不想要。”
话语的尾音消失在大墓深处,消失在厚重地宫大门慢慢关上的声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