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露天茶座,两瓶啤酒下肚。微凉的秋风迎送。
“杀鸡给猴看,杀鸡给猴看。”马列评论着我的遭遇,一边喝酒一边道:“就你这德性和地位,居然劳动咱们江总裁的宝贝女儿亲自送你上路,真是上辈子积德了。”
这大嘴巴继续吹嚷道:“你看着吧,以我嘉怡资深员工的职场经历,可以肯定,从你开始,必将有一系列人事和政策的大动作,这次大小姐亲自来搞物流,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次轮岗。”
“哟,照你这么说,我这还真是祖坟建的高了。”我揶揄道:“你这包打听的角色倒是二十年不变。不看你这乌龟壳,别人只听你口气,还以为你是财务总监之流。”
马列哈了一声说道:“这个自然,想我也是嘉怡的一线帅哥,虽然地位相对卑微,不过公司上上下下,皆布满我那班美女天地线。会计部那方美人,嗯,去年公司圣诞嘉年华会对我唱《我只在乎你》,唱得超赞的那个,记得吧?她早上月就透露给我说咱们这嘉怡百货去年销售成绩不佳,马上就会有大的动作。”
我呸了一声,笑道:“我说马列你也忒自恋了吧。那方怡宁出了名的水性杨花,传说和公司所有中高层年轻人士都有过一腿,还会只在乎你?”马列哈哈一笑,道:“你这就不懂了,这样的女人才最真实。”又说道:“那方美人和江家大小姐可是旧时同学,现在的闺中蜜友,要不要我帮你去找她联系一下,向那大小姐求下情。”我冷笑:“你认识我二十多年,何曾见过我向女人求情过。”
马列一脸同情地道:“世道紧张,必要时还是需要低声下气的,不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哥们几个都会帮你留心着,再帮你另介绍一适合工作,不过混那还不是一样混,你这脾气不改一改,还真呆那都呆不长久的。”
我说这还像个哥们,不然我天天上你那窝蹭饭去。
马列道:“得,求你了,你再上我那去蹭,c肯定要发牢骚了。”
看了看表,马列说义气归义气,我可得先走了,这种非常时期,上班时间陪你喝酒,被上面看到,我马上得步你的后尘跟上走人。我说这个自然,去继续革命吧你。
春风拂面,阳光宜人,站在嘉怡百货商城外人潮如织的公车站前,我却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拾眼望去,一个面带微笑的靓丽女子站在我面前。直板柔顺的长发,卡蓝色的裙装。
“你好,打扰了,我是都市周末报新闻版的记者,我叫林漾。”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林漾。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一个小时前被我错认为是那孩子母亲的年轻女子。林漾脸上的笑容依然和方才一样的亲切柔和,然而我的命运,却在这一小时时发生了变更。
“记者?”我睁大了眼睛,一脸的茫然,不是真的撞邪了吧,在我朴素的人生哲学里,警察、记者、教导主任、美女上司都是些不可接触动物,现在居然一一被我撞上。可真得为自己的命运悲哀。
“你找错人了吧,我好象不应该是被采访的对象。”
林漾又笑了,这女子一笑起来,眼角就吹起一丝细细的皱纹,我猜她的年纪,应该是二十五、六。
“这是我的记者证和名片。”林漾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又把证件打开,那相片上的她还是那种已沦为电影版的90年代初学生齐肩短发,一脸的纯真。林漾见我盯着她的相片看,倒有些羞涩,解释道:“这是大学念书时拍的相片,有些年代了。”我干咳了一声,赶紧把视线移开,瞎扯道:“嗯,我只是看着熟悉,有点以前见过的感觉。”
说那话时,我确实觉得有似曾相识,当然,我以为是错觉,对漂亮的女人我一向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