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在田埂上走着,被卫螭牵着的高阳公主,突然指着旁边的水沟,问道,满脸的好奇,卫螭低头一看,原来是小蝌蚪。卫螭一拍脑袋,想起答应要给人家讲的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就着机会,又给上了一堂生物课。
“卫少卿,这蝌蚪变青蛙,玄乎其玄,不……不知是真是假,这……不知卫少卿是从何处看来或是听来的?”
说话的是他司农寺的下属同事,名字叫刘福贵,年纪约二十七八,平时不大喜欢说话,就是卫螭与众人摆龙门阵的时候,听到好笑的,就会跟着傻乐,非常淳朴老实的一个人,不善言辞,不过,做事倒也勤快,还非常积极,就是木了一点儿,需要人点拨。
用卫螭的话说,这样的人,在现代政府机关里,那就是完美的炮灰,等着被人踩吧。幸好这是古代,司农寺算是比较单纯的政府机关,他们家的上司正卿严九龄童鞋人品不错,老实人才能活的好好的。
卫螭拧着眉头想了想,道:“在海外的时候,从书上学来的。启蒙教育的时候,有两门功课,自然和生物,教授的就是关于动植物的基本知识。刘大人不信吗?呵呵,没关系,刘大人也可以做个观察记录,不过,平时要注意了,等小蝌蚪变成青蛙的时候,小心青蛙满屋子的跳,呵呵。”
卫螭有个高中女同学,学着养宠物,还很新奇的挑了蝌蚪来养,但为人粗心了一些,蝌蚪长成青蛙的时候,只记得高兴,忘了放生,结果,那青蛙蹦她浴缸里去了,洗澡的时候,吓得丫一声尖叫,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蹦出浴室,满屋子乱窜的裸奔,搞得她家人哭笑不得。卫螭觉得,有义务提醒一下刘福贵童鞋。
卫螭教唆了大家的好奇心之后,今天在场的,包括承乾太子、他家上司大人严九龄,还真的全都做起了观察记录,李治、高阳、兕子三人,经常跟着卫螭田间地头的乱窜,美其名曰要做玉米观察记录。
至于蝌蚪变青蛙,卫螭直接从宫里找了口大缸,抓了十来只小蝌蚪养起来,让他们尽情的去观察,去记录,然后就甩手不管,压根儿把这件事儿给忘记到脑后了,所以,当春播指导工作结束,卫螭得以在家休息两天的时候,李治、高阳、兕子拿着自己做的观察记录来了。
“这……这是什么?”
卫螭满头雾水,看着摆在桌上的三张宣纸,上面的图画,一张还比一张有特点。小兕子那张,就是四道黑黑的墨线,黑黑的一道粗线,顶部分开三撇。李治和高阳的,典型的唐朝画法。
“小苗苗!”兕子笑得又甜又可爱,很响亮的回答。卫螭面不改色的颔首,摸摸她的小脑袋算是鼓励,把目光投向高阳小萝莉和李治小正太。
“玉米苗!”
俩人的回答,再次对卫螭造成了二次内伤,胸口受了重击,好想吐血。
卫螭不懂画,第一次知道,原来国画也可以画出印象派、抽象派的特点来,原来没看出来,这仨小孩儿还有做画家的潜质。
卫螭的表情很纠结,拧着眉头发愁半晌儿,斟酌着词句,道:“三……三位小殿下,这做研究吧,第一要素就是严谨,这做观察记录要写实。当然,三位的画都很不错,不过,咱是不是换种方法儿画?另外,不知三位有印章没?不介意的话,请在画上盖个印章,谢谢。”
卫螭笑眯眯的,笑容要多亲切有多亲切,要多和蔼有多和蔼,总之,目的就是忽悠三小给画儿上盖上印章。
李治和高阳都有印章了,不过没带来,小兕子虽然也有,但现在还在她的女官那里,还轮不到她自个儿掌管,不过,人家也答应了,回去一定找那个叫印章的东西,卫螭要多少就给盖多少,听得卫螭一阵心驰神往。
谢玖在边上听到嘴角一阵抽搐,这人啊,老毛病又犯了,想起他收藏的那些书画,谢玖真有点儿哭笑不得,对卫螭,除了钦佩,还真找不出第二个词语来形容了。
“卫大人,观察记录不能这样画,那该如何画?”
忽悠完人家答应给他盖印章后,小正太李治非常好学的问道。高阳小萝莉坐在谢玖旁边,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随谢玖一起聊天、看书。这小萝莉,和谢玖渐渐熟悉起来后,不再像以前那么害羞了,能和谢玖比较自然的交谈、聊天了。
李治这么一问,卫螭为难上了,这厮不会画画,功底还保持在小学美术课的标准,他上的中学,没开美术课。在卫螭为难的当口,谢玖笑道:“我画给三位殿下看。”
谢玖拿起一旁的鹅毛笔,攒墨画了起来。如今用鹅毛笔时间长了,卫谢俩人都习惯了,熟练程度赶得上在现代常用的钢笔,用一个词语形容,那就是如臂指使,灵活自如。谢玖随手画了张,当初他们刚来大唐时种的玉米,她也去看过的,还记得玉米苗的样子。
谢玖画完,卫螭等墨迹干透,拿起来给三小看,一本正经的问道:“这是什么?”
“小苗苗!”
李治和高阳嘴惊讶成o型,小兕子倒是张口就叫了出来。卫螭连忙笑着给予夸奖:“没错!小兕子公主真聪明,说对了。”
卫螭道:“画画是一门艺术,各人风格不同,同一幅画,都能有不同的理解。不过,我们做的是观察记录,注重写实,讲究的是真实的记录观察对象的真实样貌,不是艺术性,所以,观察记录的画,要的就是真实,明白没?”
李治和高阳点头,小兕子还一脸疑惑,满脸懵懂的看着卫螭,小手举得高高的:“兕子不明白!”
卫螭爱怜的摸摸她头,笑道:“意思就是说,我家夫人要教你们画画。”
谢玖白卫螭一眼,转头微笑着打量三小孩儿,心中有着淡淡的温暖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