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见她不说话,只是注视着她,也不说什么。卫螭叹了口气,也不管其他人,走过去,蹲在兕子身前,拉过她的小手,看着那被打得通红的掌心,柔声问道:“疼吗?”
说着,呼呼的往上吹气,吹了几口气,笑道:“痛痛飞不见,痛痛飞不见。还疼吗?咱现在没药膏,先来个精神胜利法吧!”
兕子绷着的小脸儿一松,微微一笑,虽然还是不说话,但知道摇头表达意思了。卫螭也跟着呵呵傻笑,道:“不知道啥叫精神胜利法吧?”
兕子乖巧的摇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卫螭,卫螭知道那是忍着眼泪忍的。卫螭笑道:“就是明明手上很疼,但咱只能想象着不疼,呼呼一下就好了,很笨笨的做法。”
兕子又是一笑,卫螭强忍着揉她脑袋的想法,叹道:“傻孩子,以前不是教过你吗?想什么,要什么,都要明白的说出来,不喜欢什么,不知道什么都可以问,不问咱们永远也不会明白,不喜欢的可以说出来,也许说出来后会有所改变呢,你不说,一直忍着,委屈自己,也会让旁人觉得理所应当,我们要学会坚持和反驳。疼了就说疼,不用忍着,我可是常常陪着兕子玩的卫大人,兕子不想对别人说的,都可以对我说,没事的,乖,别忍着,别委屈自己。”
兕子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小声的哽咽着,扑卫螭怀里,伸出手掌给卫螭,小声哽咽着说了句:“疼!”
卫螭微笑着拍拍她的背,喃喃道:“说出来就好,说出来就好。”
卫螭这放肆的举动,让一旁冷眼旁观的崔嬷嬷一愣,旋即脸孔一板:“娘娘,如此……”
长孙皇后抬手制止她继续往下说,摇摇头,示意她不用多说,继续看下去就好。而卫螭根本连管都懒得管他家的远亲崔嬷嬷童鞋,掏出手绢给兕子擦眼泪,连带着怀里揣的图画也掏了出来。卫螭连忙道:“好了,不哭了,哭得脸花花的,小心变成小花猫。昨天不是说要告诉我学了什么吗?来,给我说说,让我看看聪明可爱的小兕子都学了啥厉害的本事,看看咱还能赶得上不!”
兕子还挂着泪痕的脸孔,露出个可爱的笑容,格外的惹人怜惜,也格外的可爱,小声道:“每天有跟先生学文习字,学画画、下棋,兕子很厉害哦,九哥哥一直输给我!”
卫螭毫不犹豫的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好厉害,不愧是小兕子,晋王要努力了,被妹妹超过去,很丢脸的哦。”
李治在一边毫不客气的给了卫螭一个白眼,不愿意搭理他,脸色臭臭的,鄙夷之色明显可见,也显得更加的孩子气。卫螭不以为意,轻轻吹了吹兕子红肿的小手,柔声问道:“因为昨晚回来晚了被打还是其他的?”
兕子小声的,惭愧的道:“因为兕子做不好崔先生交给的功课,所以被罚了,是兕子不好,兕子的错,兕子只想和卫大人一块儿出去玩。”
卫螭呵呵笑道:“这么说来是我的错啊,不该打扰小兕子学习。”
“不是的,不关卫大人的事情,是我的错。”
兕子急急的反驳,卫螭笑着摇摇头,制止她继续说,笑道:“对了,兕子有在学女红吗?”
兕子点点头,有些害羞的道:“有,但是兕子绣不好,我好笨。”
语气十分的灰心,带着沮丧,卫螭心中此刻只想把那啥崔嬷嬷揍一顿,不过,考虑到她是女人,打女人似乎没啥好名声,也不符合他的原则,只得作罢,只能在心里偷偷的鄙视丫。卫螭笑道:“来,给你看几样东西。”
卫螭把带来的图画拿出来,一张张摊开,兕子一看,眼睛立即一亮,亮晶晶的望着卫螭,一脸的欢喜。卫螭呵呵笑道:“喜欢吧?”
兕子忙不迭的点头,欢喜的问道:“是要给兕子的吗?”
卫螭点点头,笑道:“我听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兕子都有努力的学功课,进步很大,我觉着应该奖励兕子,鼓励兕子一下,于是,就请我夫人画了这些东西,来,我告诉你怎么用。”
扭头看了看,兕子学绣花的工具就摆在一边,卫螭拿了过来,把上面绣了一点点儿的花儿给拿了,重新换上谢玖描绘着可爱的动物形象的绣布,卫螭笑道:“绣花什么的太麻烦,咱是初学者,先来点儿简单的,先来只可爱的、憨憨的小熊如何?”
兕子欢喜的点头,接了过来,拿着针线就有些跃跃欲试,不过,被打得红肿的手,妨碍了她,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可爱的图画,兕子忍不住满脸的遗憾。对针线活的积极性,高得让一旁的崔嬷嬷一阵惊讶,一旁的长孙皇后却满脸的微笑,笑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交流而不去妨碍他们。
卫螭看她欢喜的样子,笑了笑,鼓励道:“兕子好好加油、努力,咱现在刚学,先绣一只小熊,等将来技术好了,咱绣多多的,一群小熊,绣手绢什么的,好不好?”
“嗯!兕子会努力的!我要给父皇、母后、卫大人、九哥哥都绣,还有太子哥哥,都绣小熊,可以吗?”
兕子满脸期盼的问着,一脸的向往之色。卫螭笑脸一呆,脑袋里不由自主的想着李二陛下掏出一块手绢,手绢上绣的却是一只小熊的场景——貌似有些悲惨,赶紧甩开这个想法。
哄得兕子开心了,也有人找太医拿来了药膏,卫螭细心的给兕子涂上,笑道:“先把小手养好了,养好了,兕子想绣什么,咱就描什么图,顺便还能练习下作画的技术,多好,对吧?”
兕子欢喜的点头,乖乖任由卫螭上药。弄好这些,卫螭朝李治施了个眼色,李治很有默契的过来,把兕子拉过去一边,卫螭转而看向崔嬷嬷,满脸严肃之色,说道:“崔先生,您是长辈,出身名门世家,卫某不过是贫寒出身,于礼仪规矩没什么心得,够不上说崔先生什么,但对崔先生的方法,少不得要质疑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