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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凌辰,你一定要等我(1 / 2)

掘开墓碑时,沈东驰的脸上倒是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反倒是许安然,随着梁一掘墓的动作,心脏的位置有些闷疼。

骨灰盒还在,拂去了上面的尘土之后,梁一将盒子打开,又从一旁的工具箱中掏出了取样袋,这时沈东驰却按住了梁一的手。

梁一不解地抬头。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之后,沈东驰幽幽地说:“放回去吧,这骨灰似乎没什么价值。”

“什么?!”

“换句话的意思就是,梁一,你白干了。”

“……”梁一还维持着用取样袋装骨灰的动作,听完沈东驰的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沈东驰还不嫌事大地补刀:“快放回去,喂,掘墓可是犯法的,少说也要拘留十天半个月,你可别想着我会保释你。”

“沈公子你……”

梁一半跪在地上不停哀嚎,而沈东驰只留给梁一一个背影。

许安然一路沉默。

沈东驰就问:“发现什么了吗?”

“这个墓,在我们之前就被撬开过。”许安然说,机器压过的土和人工压过的自然是不一样的,这很好判断,宋辰亦是断断不可能让自己的父亲这般草率下葬。

沈东驰没有意外她的判断,挑眉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闲来无事,才给梁一弄了这么大个烂摊子。”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苦苦埋骨灰盒的梁一,唇角勾了笑意。

“是打算说你闲来无事来着。”许安然轻叹了一口气,也回头望去,“中国不是常说,死者‘入土为安’的吗?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竟然能为了切断线索做到这个程度。”

“骨灰可找不到什么线索。”沈东驰笑。

许安然不解。

沈东驰就看着她,半晌后轻叹:“你也真是与众不同啊,那人怎么说也是你……”他没把话说完,许安然却顿了脚步。

她也觉得,自己挺没有良心的。

深吸了一口气后,她轻声说:“可能因为自小就不在他身边吧,虽然在得知的那一瞬是难过的,但却没有深刻地体会到那种悲痛。”

死别,是人生一大悲痛,尤其是看着重要的、至亲的人就这样生生被带离身边,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母亲过世的时候许安然只有两岁的样子,就那样没有痛苦地闭了眼,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似的。两岁的她,又如何懂得那是一场长眠?一场永不会再苏醒的长眠,等她蓦地反应了过来时,自己却已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连悲痛都忘了。

再者便是宁俞婧死去的时候。

宁俞婧的死,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场意外吧,是预料之外的。她的死太突然,以至于只有八岁的许安然没来得及接受这个事实,还没哭出声音来,她便合了眼。

但那一次,她却体会到悲痛了,以至于十二年来对她的死耿耿于怀。

“是为了律凌辰吧。”沈东驰忽的说,“是为了找到证明他无辜的证据,又或是为了找到能帮到他的线索,所以,你,没有时间去悲痛了。”

一语中的。

“也许吧。”许安然的声音有些疲累了,大概这几日为了这些事情奔波劳累过度了。

“那我呢?”

沈东驰看着她,“如果是我,你会不会也这么拼命地帮我?”

打量了他良久之后,许安然忽而笑:“你?你这么厉害的人,用得着我来帮你?得,且不说用不用得着我帮你,人家想摆你的道,智商最起码得达到爱因斯坦那个级别吧?”

是一句玩笑话,而意外的,沈东驰没有同她开玩笑,而是认真地问她:“那你觉得,有人要摆律凌辰的道,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许安然的心里便咯噔一下。

“安然啊,你是太过心急了,失去了判断力。”沈东驰轻叹。

“我……”

许安然一时之间竟有些百口莫辩,是啊,她怎么光想着帮他洗脱罪名去了,而忽视了他这般的人,怎会轻易着了道呢?她承认,她是心急了。没有哪个人会想要看到自己的亲人和爱人扯上这层复杂的关系,所以她急着想要去证明。

*

“King,他们已经发现有人掘墓了。”

律氏总裁办,简诺向律凌辰汇报着最新情报。

手依然把玩着那张小小的卡片,律凌辰沉思了一会儿后,将卡片放入了抽屉,“前期准备得差不多了,他们应该也要动手了。”

“我们已经做好了防范,您放心。”

“撤掉所有防范。”律凌辰忽然说。

“什么?”简诺大惊,“撤掉?您是指金融上的还是……”

“所有。”律凌辰慢悠悠地坐正了身子,“他们不是要找证据吗?准备准备,都给他们。”

“King,可是Aro这几日一直在找有利于您的证据,您这么做……”

提到了许安然,律凌辰的眸子黯了一下。他何尝不知道许安然为了他已经几日不眠不休了?但是,大局为重,他说:“照我说的去做。”

……

第二日,检察院及法院根据相关证据确认了律凌辰的犯罪事实,并向公安机关签发了逮捕令,要求即刻逮捕。

许安然得到消息后便立刻赶到了总裁办,此时傅从阳已经带了好几名警务人员,手上拿着镣铐。让她有几分意外的,聂彻也在场。

有了几分慌乱,许安然急得眼泪花直冒,望向聂彻,嘴唇嗫嚅着说:“我们商量的时候并没有说过要走这一步!”

聂彻觑眉,却不语。

她又把目光投向了律凌辰,令她心里没有底的是,他的脸上依旧平静不见波澜。往日里他的这个神情让她分外安心,今日,却是让她不安了起来。

“不是……”

她依旧相信,不可能是他,他不可能做犯法的事情。

“他刚刚自己承认了,尹赫、鲁蔓、宋汝卿,三个命案都与他有关系。”傅从阳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而这一句,却让许安然如同惊弓之鸟,反应极其迅猛地夺过了傅从阳手中的镣铐,站在律凌辰身前,“单凭着某个人的一面之词怎么能轻易下定论?”

“安然,现在失去判断力的人是你。”聂彻说了句公道话,“快别闹了,否则你也能以妨碍公务而被定罪!”

许安然情绪有些激动,望着聂彻,不可置信。

最后,她转过身,将所有的希望全部押在了律凌辰身上。

他凝着她的眼依旧有些万千的柔情,垂在两侧的手微微蜷了下手指后,轻轻吐出了一句:“然然,听话。”

“你……”

许安然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跌倒,眼里充满了惊愕,“任律师呢?任律师怎么不在?”她望向沉默的简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简,任律师在哪里?能不能再缓几天?再缓几天,我一定能找到证据的!”

手却忽然被握住,随之,那抹寒凉的被剥离了手心,许安然感觉这一刻,自己的心脏都忘了跳动了。

“别白费力气了。”他将冰凉的镣铐握在手中,上面残留着她的体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后,他轻拍了她的头,抚去了她眼角的泪,没有再说别的什么。

许安然整个人都如遭雷击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直到律凌辰已经随着警务人员走到了门口时,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凌辰!”

律凌辰停了脚步。

“你……”许安然却哽咽了,泪水模糊了他的背影,“你一定要等我。”

……

律凌辰走之后,总裁办死一般的安静。

只剩了许安然和简诺两人。

轻叹了口气后,简诺上前拍了拍许安然的肩膀,轻声说:“律要我转达一句话给你。他说,他不是神,也会有做错决定的时候。”

*

律凌辰走之后,许安然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歇斯底里地哭了一天,将这些日子积压着的难受与怨恨全都宣泄了出来。

江心在屋外陪着她,内心也是煎熬不已。直到许安然拉开了房门,她看到她的眼肿得跟水蜜桃似的,心疼不已,轻声说:“吃点东西吗?你看你,脸白成这样。”

许安然摇摇头,声音沙哑:“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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