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邱清荷在那边填表格,张妍拽着徐惠勤的袖子压着声音问:“苏三山最近波动异常,不是大涨就是大跌,十个点根本就不够折腾的,你还真敢给他们透支啊?”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能怎么办?”徐惠勤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里面的邱清荷,摇头说道,“唉,这些有钱的公子哥就爱玩心跳、玩刺激,两百多万在他们眼里真算不得什么,我们又何必扰了他的兴致呢?苏三山铁定要暴跌了,我们大户俱乐部里好几个重量级的家伙,半年前就开始收集苏三山的筹码,最近终于熬不住,开始出货了。”
“那,那你还给他们二十个点?两千多万,一时半会出不了货怎么办?”张妍倒是替徐惠勤着急。
徐惠勤偷偷瞟了张妍丰满的酥胸,咽了口唾沫拉着她到一边的角落,神秘兮兮地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上海那么多透支的大户被消灭?”
张妍困惑地摇摇头。
“一方面是市场原因,股市太过低迷,很多大户都亏损严重。另一方面,其实想要让这些透支的大户爆仓被强行平掉,我们有无数种方法,最简单的就是直接砸!”徐惠勤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只要在盘中将股价一瞬间用巨量卖单砸到安全线以下,我们就可以给他平仓了,但事实上——”
“啊!我明白了!事实上你们并没有平仓,而是,而是继续持有着,等股价回到正常状态再脱手!”
“是的,这样做虽然会丢到这个客户,运气不好也可能只有五六个点的利润,但行情低迷摆在这里,能勉强吃上点肉也不错了……”张妍咂舌的模样让徐惠勤很是满足,又说道,“苏三山跌破百分之二十是迟早的事情,短则四五天,长则半个月,与其到时候处于被动,还不如一鼓作气拿掉这个凯子。”
张妍从未想过证券公司还有这样的小道道,低着头愣了一会神,“要是他问我们要交割单和对账单怎么办?”
“傻丫头,两张纸片而已,还难得住我们吗?”徐惠勤越看张妍越是喜欢,忍不住炫耀道:“最近公司听说要有大的人事变动,我这里稍微使上点力气,估计还能再上一个台阶,到时候不会把你留在这个小营业部的——呵呵——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啊,那姓沈的凯子主动送上门来,咱不好好招待,怎么对得起老天爷的好意?”
每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沈放和邱清荷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桌上的一盘菜,就等着挥挥刀叉把他们轻松地吞到肚子里去呢。
想着今天要有一千万的买单从自己手中交割出去,张妍就觉得有些激动,在门外来来回回地溜达,时不时还探头从门缝中往里头瞧,可让她郁闷的是,一整天除了中午出去吃了个饭,里面一男一女竟然始终在说着悄悄话,偶尔还发出一阵阵淫荡的笑声,在张妍脑海里,男的是个只会吃喝玩乐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女的肯定就是靠出卖自己色相捞票子的小密,反正是一对狗男女,所以无论什么声音到了她耳朵里,都显得很淫荡。
苏三山在盘中是跌也好,涨也罢,这对一味藏在房间里调情的狗男女压根就不去理会,自己好心进去提醒,说股票开始涨了,是不是考虑买进一些仓位,反倒被那男的给笑着轰出来。
“活该你们被人当羊宰,亏死你们得了!”拉了条板凳在靠近散户大厅的地方坐下,张妍恼怒地低声嘟囔着,想起沈放那肆无忌惮盯着自己胸脯的眼神,胃里就好一阵翻腾。
约莫快到收盘的时间,沈放跟邱清荷手拉着手从房间出来,经过张妍身旁的时候,邱清荷忽然停下脚步,甜甜笑着问:“这些天烦劳你一直陪着我,晚上能一起吃个饭吗?”
脑海浮现两女共侍一男的场面,张妍好一阵恶寒,赶紧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慌张地摆着手,“不用了,不用了。”
“她怎么怕成那样?”被沈放拉着往外走,邱清荷不解地频频回头,“挺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胆子这么小,跟我们一起吃饭难道还能把她吃了么?”
沈放心知肚明,也不说破,只嬉笑着摇摇头,在走出营业大厅门口的时候回过头看了一眼红红绿绿不断跳动着的股票牌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