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相思苦,却不知再谋面苦尽甘来时那一瞬间的心花怒放,喜极而泣……
这个时节不适合看日出,更不适合在湿漉漉的晨露中,在凉台上放一把躺椅,两人盖着床薄被依偎着你侬我侬,看这大上海一点点剥掉迤逦的夜色,但沈放不在乎,因为卧室和客厅都被人占用了,能找这么一个方寸之间跟邱清荷单独在一起,已是蜂蜜般甜腻了。
两人争着抢着说了好一阵悄悄话,接着又紧紧搂在一起躲在被子里亲热,直到邱清荷面色潮红地娇喘起来,沈放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香唇,柔情似水地望着她的眼睛,笑着说道,“累着了吧,不舍的折腾你了……呵呵,搂着你睡一会,好不好?”
两人分开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长得邱清荷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就是现在趴在沈放胸口,也如做梦一般那么的不真实,她乖顺地点点头,双手不依不舍地搂着沈放的胳膊,很是舒服地用力吸了口气,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在安详和宁静中,呼吸也逐渐地平缓下来。
其实邱清荷哪里能睡得着,她还有很多话儿想跟沈放说,她还想跟沈放再多缠绵一会,心中更是燃烧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欲望,可是她不愿违背沈放说的任何一句话,她早就已经拿定了主意,回来后好好地去爱,勇敢地抛开一切世俗去爱,只要心爱的男人能够开心,能够幸福,她愿意去做任何事情,哪怕,放弃所有。
闻着邱清荷淡淡的发香,感觉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暖暖的气息,沈放忽然觉得绵绵困意涌上来,原本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骤然松弛,好想这样抱着她,在这个上海略显薄凉的清晨饱饱地睡上一觉。
“放子,你会怨我么?”
恍惚间听到邱清荷轻声细语地说了句什么,沈放用鼻子“嗯?”了一声,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在国外一个人怪辛苦的……回来了就不要再离开我身边了……过了今年呀,手上该结束的事情差不多也结束了,到时候……嗯,你喜欢南边还是北边……南边我们就去海南,北边就去大连……你说,好不好……”
邱清荷幸福得几乎要昏厥过去,她知道沈放是轻易不会给人承诺的,虽然她心知肚明沈放对自己的感情,也从未想过要去强求那些惊世骇俗的东西,但耳听着沈放说这些话,已经是再无所求了,就像张妍曾哭喊过的那样,哪怕是骗我一下,让我高兴哪怕一分钟也行啊!
想到刚刚还为了保留股份的事情而忐忑不安,邱清荷吐了吐小舌头,身子往上挪了挪,刚刚好能用额头蹭到沈放的下巴,嗲声说道:“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去哪儿都可以的。”
沈放侧过身来,眼睛睁开一条细缝满含笑意,左手轻轻抬起邱清荷的下巴,温柔地在她那温润滑腻的嘴唇上咬了一口,故意调戏道:“我家清荷现在也是海龟了呢,说出来的话能让人幸福的掉一地鸡皮疙瘩。”
在美国的经历和见闻不仅让邱清荷的气质愈发迷人,也让她在沈放面前变得比过去大胆了许多,被沈放调戏虽仍显羞涩,但她一面偷偷给自己打气,一面深情款款地注视着沈放的眼睛,很突然地,主动送上了一个如火般热情的长吻。
“应该需要很大一笔钱吧?”看来邱清荷依旧是放不下。
沈放想了想,讳莫如深地笑着回答:“既然有心要钓一条大鱼,自然是非下血本不可的,不过飘香能买到这样的价钱,想想也知足了,就算届时偷鸡不成,也足够我们衣食无忧地过下半辈子了。”
邱清荷明白沈放是刻意淡化了与落日斗争的危险性,内心不由再次挣扎起来,腻在他臂弯里良久,有些害怕似的说:“你给我的那些股份,还是一起都卖掉吧,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的。”
沈放用手指把玩着邱清荷的细发,无可无不可地说:“其实呢,卖不卖都无所谓……钱现在已经不是决定性因素了,多一分少一分碍不了事……飘香就像咱俩的孩子,当父母的,自然希望看到他能继续茁壮健康地成长下去,自家的娃儿交给了别人,永久也好,杨家也罢,说句心里话,我都不怎么放心……可是让你留在飘香,时时刻刻为了飘香的发展操心劳神,我又更加舍不得,还是想要你一直陪着我……”
邱清荷之所以主动提出要保留自己的那部分股权,为的可不是沈放说的这些,飘香是沈放一手打造出来的,这里有他的心血,但邱清荷相信就算飘香将来完全偏离了预定的轨道,沈放也只消抬抬手就能给它扳回来,所以她从来就没有担心过这些。
王若琳呼风唤雨的大能耐,邱清荷再清楚不过,可这样一个强势的不能再强势的女人,在落日当中恐怕也算不上核心,否则决不可能将大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公司,由此可见,沈放这回面对的敌人是多么可怕,邱清荷几乎本能地想要给沈放保留最后一条退路,替他守住最后一点点本钱,以便万一失败后能够东山再起,但这些又怎么能说出来让沈放知道呢,自己应该对他有百分百的信心才是,怎么能为了这莫须有的可能而挫了他的锐气呢?
正在邱清荷好生为难的时候,沈放猛地吸了下鼻子,大大咧咧地说道:“算了,想来想去呀,还是别卖了,大不了你就去当个挂名的董事,跟我以前一样做甩手掌柜,这样岂不就两全其美了?”
甜蜜中夹杂着几分心慌,邱清荷在心中叹道,“到头来,还是没能瞒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