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遥望,只见石块四处飞蹦、尘土飞扬的信都城上,飞蹦的石块中尚夹杂着白骨森森的断肢残臂,时而一蓬蓬暗红色的血箭冲天而起、四面洒落,令人不由得产生了一阵阵的心悸也似的震颤。残酷的场景,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了天崩地裂、乾坤欲毁的惊骇感觉,甚至大生人力难逆天威的强烈震憾……。
一阵阵巨石扑天盖地而来的砸向了信都城,瞬间就已经把信都城的城头给砸得千疮百孔、残破不堪,飞扬的尘土伴随着巨大的轰鸣之声弥漫在信都城的的上空,使半个天空也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令立马全军后阵的徐世业心里也不由得感叹:‘黑云压城城欲摧’呀![]
由于轰鸣声震天的作响,不仅遮盖去了陡然间遭受到致命打击的窦建德所部军卒的哀鸣声、惨嚎声(即使偶有所闻、也已经变成了像蚊子嗡嗡一样的‘丧咒’),亦使得城外军阵中不管用多高的嗓门儿、用多大的音量呼喊,也是难以分辨清楚具体的内容,只能是从对方开合着的口中,闻听到一些‘呜咽’之声。
因而,立马阵前的徐世业所部将领们,均都在出于下意识反应的侧首回望向了中军的方向。
那里,有坐镇指挥、调度全军的凌敬,以及立马在其身旁、手执着一杆黑色传令旗的传令军卒。
对信都城突如其来的进行了一阵狂砸之后,就见立马中军的传令军卒高举起黑色传令旗一阵的招展,‘蓬’的一声,最后一块像长了翅膀一样的大石块飞落入信都城头的箭垛之内,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也至此暂息。
然而,巨石飞砸所产生的轰鸣声势是带着‘嗡嗡’的尾音在人的耳鼓中消失了,接近着伴随而来的,则是信都城上所传来的哀鸣声和惨嚎声。就像锲而不舍的一定坚持要让外人闻听到一样,信都城上的哀鸣声和惨嚎声延续了巨石飞砸的全过程之后,终于在轰鸣声结束以后展露出了它的凄楚旋律……。
然而,仿佛像是不愿意让这种令人心悸的声响去刺激人的听觉神经一样,信都城上的哀鸣声和惨嚎声刚刚乍起,却又被另一种更大的声浪给超过。高台上的投石机巨石飞砸刚刚停息,就见传令军卒的黑色令旗又是一阵的挥舞,列阵整齐的徐世业所部的军阵之中马上就响起了鼓角齐鸣之声。
伴随着传令进攻的鼓角之声奏响,立马前军军阵之中的杨善会,马上就抬起手中拎着的大铁枪斜指向信都城大吼出声:“攻城!!”
无论大吼出声的杨善会所传出的军令军卒们能否完全的听清楚,但惯性使然的也已经能够依照鼓角声、及杨善会大铁枪的斜指而令出必行。伴随着鼓角声、和杨善会大吼声,前阵的步卒军阵马上就呼喊声大起,军卒们抬着云梯、挥舞着兵刃蜂拥而上的就向已经被巨石砸得一片狼藉的信都城冲去……。
可能,此刻也就只有高居于高台之上的徐世业所部兵将,才能够完全的看清楚信都城头窦建德所部的状况是如何的凄惨、又是如何的狼狈不堪了?
对方发起了攻城,可想而知,信都城上的窦建德所部将佐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被砸死的军卒也不想办法拖走了、被砸伤的军卒也不进行救治了,赶忙慌乱的喊叫着、呼喝着,驱赶着军卒踩着因血水的结冰而直打滑的城上地面,扑到已经被砸得破烂不堪的城头上去防守、阻击对手的攻城……。
然而,信都城城头上刚刚开始有稀稀落落的箭矢落下,徐世业所部远处的军阵之中,却又传来了‘当、当、当……’急促的鸣金收兵锣声。
百步开外的距离,徐世业所部步卒呼啸着、蜂拥而上前来攻城的才堪堪的冲上来一半,闻听到收兵的锣声之后,马上就转身扛抬着云梯、拖曳着兵刃回头就像潮水般的退了下去。
伴随着信都城下攻城的步卒大队虚晃一枪的返身回撤,随时接受着凌敬指令的那名手执令旗的传令军卒,手中的令旗又是一阵高高扬起的挥舞,紧接着,漫天飞舞的巨石就再一次的又从高台上飞舞、呼啸着砸向了信都城……。
……。
“哈、哈、哈……!凌礼贤哪、凌礼贤!你这个酸书生可真是太损了、太损了!人跑了还不行,还给调动回来接着让你砸?你这不是成心要把信都城内的那帮兔崽子给折腾死才算完吗?哈、哈、哈……!”雄阔海声如闷雷的爆笑、调侃之声一路响彻在回军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