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凌先生的一片关顾之心!阿伊玛幼年就十分仰慕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故而才习学了汉话、并经常的阅读汉人先贤的典籍。出于对中原仰慕之心,阿伊玛早就产生了前来中原一游之心。阿伊玛早就听说汉人新年之际十分的热闹、繁华,且还有各种的喜庆活动,故而阿伊玛就忍不住向往之心,呈请父亲过后,带着一众的亲随前来中原一游。”
这不是纯属扯淡嘛!这个时代有我这个人才半年多,你们突厥就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和一些作为。难道中原乱象丛生、烽烟四起已经快十年,你们突厥能够不知道?
刘武周、梁师都、郭子和等不都是被你爹始毕可汗给封为了这个可汗、那个可汗了吗?金枝玉叶的突厥公主,借着新年之际前来中原观摩、游历?这不是纯属是在糊弄鬼吗?你爹始毕可汗那老家伙也能放心?
只是竖着两只耳朵听着的徐世业,听到最后,一时气不打一处来的在心里暗自咀咒着。
由于徐世业一直就是在凝神静气的听着,故而此刻的他,也听出来阿伊玛虽然汉话说得十分的流利、用词也比较恰当,但清澈的话语中还是带有着许多的夷族韵味,显得有些生硬。
阿伊玛不说,却不等于凌敬不会接着再问。锲而不舍的凌敬,则仍然在进行着不懈的探寻:
“我中原的民俗、文化,能够得到极贵之身的公主倾慕,身为汉人一员的学生也是倍感荣幸之至啊!呵、呵!公主此次前来中原一游,我家将军与学生,也必会略尽地主之宜的热忱款待。
不过,说起新年之际的热闹、繁华、应有尽有,那还是要说当属两都的长安、洛阳。长安、洛阳新年之际之民俗风貌,当是集我中原大地之大成。
故而,公主如思一游,当非长安洛阳莫属。
公主以为这样可好?我等从属的两百余人中,定会有原籍乃是长安和洛阳本地、或是就近郡府之人。学生随后就访查一下,令彼等给公主一行出任向导。老马识途,有向导的引领,想来公主一行必会游历得更为惬意。”
以退为进。心思缜密的凌敬,这是在借着把阿伊玛一行推出去的机会,进一步的探寻阿伊玛一行的真实目的。双方见面阿伊玛就曾有些惊诧的说出来‘知道徐世业这个人’,凌敬是在怀疑阿伊玛此行的真实目的乃是在河北。
当然,徐世业之前也产生了同凌敬一样的怀疑。因而,他也就并没有出言去打断凌敬这种表面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则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言辞。
“这……。”果然,迟疑、沉吟了一下的阿伊玛,出于本能的反应却把目光移向了徐世业。可是,此时的徐世业,却就像天塌下来都不如他‘鼓捣篝火玩’重要、所发生的事根本就与他无关一样,仍然头不抬眼不睁的坐在对面、埋首拿着根棍子捅咕着面前的这堆篝火。
“哼!”一声轻微的娇哼,仿佛嗔怪也似的发自于突厥公主阿伊玛面纱覆盖之内。继而,阿伊玛则就又无奈的把目光转向了篝火对面、含笑望着她的凌敬:“看来,凌先生当是你家将军的股肱之人,完全可以代你家将军处置一切呀!……。”
仿佛带有着怄气成分、半含着挪揄凌敬意思的阿伊玛,说到此则话锋一转的抢白道:“凌先生适才还说中原乃是礼仪之邦哪!可是,如今已经就近踞有着河北之地的你家将军和凌先生,却不思对阿伊玛这样远来的客人接待一番,却让阿伊玛巴巴的自行前去什么长安、洛阳!凌先生不是也说了中原烽烟四起、乱象丛生吗?如果从千里之外远来中原做客的阿伊玛一行稍有不测,你家将军与凌先生于心何忍?”
同女人说理,无疑是傻帽一个。此时的凌敬,明知道阿伊玛是在狡辩着一些歪理,但他也只是笑脸以对的同时,‘这是说的哪里话来、这是说的哪里话来’的虚言敷衍着,并不去同阿伊玛相争,仿佛像是已经默认了阿伊玛所说的是事实,隐晦中表示着‘我们就这样、爱咋地咋地’。
我坐在这儿一直就连屁都没放一个,怎么还牵扯到我了?我招谁惹谁了?心里暗自怨怼着的徐世业,此刻他心里也明白凌敬支吾着没有明确表示的意思,乃是再告诉他:阿伊玛前来中原的大致目的已经清楚。最后还是由你来做决定吧!
“呵、呵!”不出头也得出头了的徐世业,轻笑了两声只好放下了棍子、抬起头来说到:“其实公主说得挺对。即使现今河北已经粗安,然亦会有许多的漏网蟊贼在经常出没;公主一行实是不便冒冒然的南下。这样吧!本人等此行乃是前往博陵,乃是公主南行的必经之地。暂时公主一行,就与我等一同相伴上路吧!以便本人可以略尽地主之谊的对公主等适当的予以照拂……。”
嘴上这样说着,徐世业心里则在暗想:暂时先把你带在身边,我就不信天长日久你会不露出狐狸尾巴?再说了,如果永远都不想露出狐狸尾巴,你也就没必要说出这一番似是而非的蛮不讲理话了!早晚你会主动自暴起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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