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死,也要破了此阵!”司幽咬牙道,“我从那地底黑牢中出来,就发誓再也不受炎黄贵胄的摆布,也不会允许我的兄弟受他们摆布!”
混沌盘古阵中,少丘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失神片刻,忽然苦笑一声,慢慢地走过去,将董茎抱了起来,柔声道:“不要再伤心啦!小心动了胎气。”
董茎一呆,难以置信地凝望着他:“你……你原谅我了么?”
少丘苦苦一笑:“你愿意替我生个孩子,我感激还来不及。便是不论你我之间的情意,你为我生下孩子,延续我的血脉,就是对我的大恩。区区一场欺骗,又算得了什么?我既然连帝尧都能原谅,何况你呢!”
董茎听他说得柔情,却全然是一副交易的逻辑,昔日款款的情意荡然无存,不禁毛骨悚然,望着少丘浑身颤抖。
他眼里闪耀着沉凝的光芒,昔日的诚朴与天真再也不见了,脸上虽然在笑,却潜藏着深深的痛苦。他虽然在搂着她,但心灵却已彻底将她隔绝,他是那种只要看一眼,就能被看得透透那种人,她再也感受不到昔日那彻底开放的心灵。他学会伪饰了……
她泪如泉涌。在感情上失去一个人,比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到底哪个更痛苦?
少丘呵呵地笑着,转身望着许由,眼神中暴射出狂暴之气。
他觉得自己就要垮了,当甘棠离开他时,是一种无所凭依的茫然和屈辱,而如今,他的精气神仿佛被彻底抽离,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憧憬土崩瓦解,从他身上硬生生地抽离剥裂。他所能做的,只有这一个人,一把剑,面对这个大荒中的半神。
“神师,出手吧!”少丘笑着,“人世与我已无可留恋,你也不必保我的命了。看看是你能将我封印、禁锢,还是我能破开这天、这地,这宇宙空间与世上的一切。”
许由有些愕然,他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识过的力量。那是什么?在他眼里,世上众生还从未有过与天抗争的勇气与意志。他们其实就是一群在苍天的意志下苟且偷生的物种。虽然外形与自己一样,但他们太弱小了……
“好吧!”许由不愿多想,袖子一拂,董茎忽然飘然而起,平平地躺在了半空中,雪白的丝衣紧贴着滚圆的肚子。她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身体根本无法动弹,无言地叹息了一声,轻轻将手护着自己肚子,泪水不停地滑落。
“你是金系,剩下的,老夫就要以天雷劫火将你体内残留的血脉硬生生轰出来了,逼入茎儿子宫内的婴儿体内了。反正你们是父子,不排斥,料来应该比虞岐阜做的更加完美。”许由笑道。这种惨绝人寰之事,在他看来竟是那般合情合理,合乎天道。
“你无法将我的命运掌控在手中!”少丘冷冷道,“任何人都不能掌控我!包括诸神!”
“你见过一棵草可以刺破苍天么?再自由的鸟儿,也是飞翔在天空之下。”许由摇摇头,他似乎也有些闷闷不乐,不再说话,袍袖一拂,伸出食指在虚空中勾画数道,忽然间封印中天雷轰鸣,闪电纵横,密密麻麻的闪电触须充斥了所有空间。
在这种情势下,玄黎之剑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强大的天地之力也不是这把长剑能够抵挡的,少丘仅仅斩断了三条闪电,剑身就被天雷轰成粉碎。他爱惜长剑,急忙缩回体内,双手一抓,随意扭住两条闪电,劈里啪啦地在掌中崩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