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6晴
今天是妈妈的祭日,我一天坐着汽车去遥远的远方,我买了一张车票,到哪里都不知道,我只想这么走着。离开家好好的去一个人坐着车。
在我出门的时候我把手机落下在我的卧室,我是故意不戴手机的,因为我不想听见任何人的声音。[]
我以为我会在外面过得很久很久才回来,那时候我很是满不在乎,天天和一帮好友无所事事的生活着。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出乎我的意料。
那一天,我从瑞丽乘车往西双版纳。这种滇南最常见的长途车,途中常常会搭载那些在半路招手的山民,因此开开停停,颇能磨炼人的耐性。好在旅行中的人大都不会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正好悠悠地随车看风景。
将近黄昏的时候,途中上来一位黑瘦的农民,两手牵着他的两个年幼的儿子。虽然父子三个的衣服上都打着补丁,但洗得干干净净。路面坑洼不平,站在过道上的两个男孩显然不是经常乘车,紧张地拽住座位的扶手,小脸蛋涨得通红,站得笔直笔直。不一会儿,他俩更害怕了,因为父亲在买车票时与司机发生了争执。
父亲怯生生地但显然不满地问司机,短短的路程,票价为何涨成了五元钱?他说往日见过带孩子的乘车人,只掏两元就可以。司机头也不回“我说多少就多少!”。父亲仍然坚持“你要说出个道理”。司机回头扫了他一眼,恼怒地吼起来:“不愿给就滚下去!”车门随之砰地打开了。
两个男孩恐惧地转拽紧了父亲的衣角,父亲拉着孩子的小手要下车,但车门又关上了,车继续朝前开去。司机骂咧咧地催促农民拿出五元钱买票,仿佛在喝斥一头不驯服的牲口。两个男孩因为父亲遭受的羞辱而感到害怕。在幼小的心灵里,父亲一向像座大山,而此时却像棵随时能被人拔起的小草,他们不明白这种力量来自何处。
这是乡间山路上的长途汽车里常见的镜头,保持缄默的乘客们往往因为在路上,宁少一事而不愿多一事。我得承认,因为路途还长,我也如此。而且我也不想管什么事情。
这种事结局往往是农民屈从。
但这位农民不。他轻轻地拍了拍胆怯地缩进他瘦小的怀里的两个孩子的头,眼神虽流露出一个父亲在儿子们面前遭受旁人羞辱时的疼痛,但他平静却坚定地告诉司机“我只会按公道付你两块钱”。司机不理睬。不久,到了父子三人下车的地点,司机却加大了油门开了过去,汽车在他手下仿佛变成一头狂暴的公牛。
两个男孩惊惶地望着父亲,眼泪快要夺眶而出。我终于忍不住了,愤怒地走到驾驶室:“够了,你必须停车,他带着孩子!”
车又长长地滑行了一段,停住了。农民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两元钱递给了司机,脸上是不容置疑的神情。司机看了他一眼,沮丧地接过钱扔到驾驶台上。
农民带着孩子下了车,两个儿子一左一右地簇拥着父亲瘦小的身躯,充满尊严地往回走。儿子们的脸上此刻写满骄傲,为父亲的胜利。
那一刻,我的鼻头有些发涩,因为感动。我感慨万端地目送滇南山区的父子三人欢快而尊严地大踏步地走在大路上,尽管一场风波延长了他们回家的路,那一次我特别的想着在家里的父亲,现在他一定很担心我,所以我坐最快的飞机回到家里。父亲见到我只是问心情好点了没,我当时就哭了。
8月20小雨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娇气,性格里天生带来不多的勇气,加之面子薄的紧,连带着惧怕失败,凡事宁可错过不肯尝试。我老爸改变我性格的策略也是别具一格:先买了水浒传一套,讲讲自己小时候奉水浒为宝典的掌故,让我充份意识到如果我不如法泡制,简直就不是他老人家亲生的。于是在老爸的威逼利诱下勉强读了那一百零八个猪头的故事,现在大了,知道那不过是写了一群无聊之人的非法聚集,可那时说不出这么学问的话,一直为自己不喜欢水浒而对我老爸心存愧疚,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老爸身上深得好汉精髓,我即使对水浒不得要领,看我老爸多了,也大概齐学了他的梁山气概,至今受益非浅,经常挥舞两把菜刀为朋友杀入敌营,为此倒也交下了一些喝酒的朋友。每每和老爸炫耀的时候,我老爸都一撇嘴,切,这算什么,我小时候打遍整一条街!于是,在得知老爸要亲自来美审查未来女婿的时候,他在一旁胆颤心惊,问我,你爸会不会插把西瓜刀下飞机?我做肯定状,绝对不会。他长松一口气,我接着说,我爸估计是带了一把,但海关肯定给他把刀扣啦。他当场晕倒。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觉得只有我爸那样的才是真男人,颇有些文武双全的味道。我老爸能打自是不必说,即使是快五十的时候,也一样能怀揣一根凳子腿儿将上门捣乱的小混混打的抱头鼠窜,拿我老爸的话说,要不是你出来拦的快,我就拿菜刀剁了他!当然,那天我老爸喝了点酒,微醺,状态奇佳,出拳轻快,气势开阔,两个小混混根本就不够我老爸一顿撮的。所以很有一段时间,我找男朋友,都先问一句,你能打吗?摆明以老爸为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