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狂放生猛,莫非要临阵破境不成?”
两头玄蜂俱是鼻识身境,也有过鼓力震破“断闻后天嗅膜”的经历,其中艰辛、痛楚体会颇深。身境突破小境界,每一层皆需全神贯注,凝聚全身力道震破相应膈膜,且并非一蹴而就,需要千百次连番冲荡,才有可能破膜通识,耗时通常不短。
将要破膜通识、提升境界之时,上界生灵均会寻觅安稳之处,期间不可有丝毫扰乱,否则便会全功尽弃,此乃上界众所周知的事情。
临阵破境,两头玄蜂莫说是亲眼见过,便连听都未曾听过。而如今眼前黑熊竟要做这开先河的奇事,即便就发生在两头玄蜂眼前,他们依旧有种荒诞不经的感觉。
只是惊愕顷刻之后,却又有羞怒之情涌上心头,怒得直欲生噬这狂傲无边的熊货。不过区区一头耳识身境的黑熊,竟敢全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当着他们的面突破境界,这放在两头鼻识身境的玄蜂身上,便是是赤裸裸的羞辱。
无需商量,即便如今自家大军已将退走,两头玄蜂依旧狠狠杀向呼延。他们被这熊货的狂傲行径激得怒气冲天,自觉受到羞辱与蔑视,这需要鲜血来洗刷,否则即便他们返回军中,亦要终生忍受嘲笑、鄙夷,无法辩驳。在上界诸族眼中,声誉比性命来得重要,两头玄蜂即便明知若是再做纠缠,未曾随军离去,结果只会断送他们的性命,但在这之前,他们也要将这用行径羞辱他们的熊货杀死立威,如此才能保住自家声誉,死而无憾。
聚力于一对镰钩前肢与腹下尖刺,两头玄蜂再次提速,将自家肉身最尖锐的利器,对准了呼延熊躯最脆弱的地方,狠狠刺下去!
在这当口,全神贯注鼓荡周身力道冲撞鼻膜的呼延,居然勉力分神调动双臂,强自无力地舞动长矛,想要拦下这些刺向他脆弱肉身的利器。
他的力道本就弱了两头玄蜂三、五龙之力,如今全力都用在震破鼻膜之上,更不是两头玄蜂的对手。但见他那长矛舞得软弱无力,哪里挡得住轻易便是十龙之力的镰钩或尖刺,却是毫无阻碍之力,被冲在最前那玄蜂的尾刺撞开长矛,倏然刺进了他的胸膛!
“嗤!”
这尾刺一刺到底,三丈长的尾刺自呼延胸口刺进,倏忽便从他后背冒出饮血刺尖,轻易贯穿了呼延熊躯。
“嚓!”
另一头玄蜂紧随而至,被先前的玄蜂挡住大半身位,他只得恨恨变招,收回欲刺的尾针,转而钩肢斜划如刀,自呼延脖颈一闪而过,带走一线殷红鲜血,几乎一招便切开了呼延半个脖颈。
但下一根钩肢劈向呼延时,呼延那软弱无力的长矛却突兀出现自傲这钩肢之前,略微挡住刹那。
这刹那救了呼延的性命,他本就失力的熊躯,受到这钩肢十龙之力的猛撞,立时被震得皮肉开绽,筋骨亦震得发麻。但这十龙之力加身,他那熊躯立时被撞得暴退千丈,险险与两头玄蜂再度拉开不远距离,再次借力接近了陆地。
呼延遭遇这一切发生极快,自他被偷袭到如今跌落,不过五息时辰。此时犹在半空厮杀的两方军士已然寥寥无几,或是战熊落地欢呼吼叫,或是玄蜂仓惶高飞,欲图随军退走,呼延与这两头玄蜂的争斗便极为醒目,终是引起了一众近身护卫的注意。
“呼侍卫!莫慌,我来助你!”
眼见呼延遇难,沽巨看得瞪眼惊呼,继而双足猛跺借力高高跃起,怒吼冲向呼延。罴目送沽巨跃起的身影,忽而眉梢一挑,神识晦涩波动,却是私下传音送向沽巨,“帮他拦下一头玄蜂便可,不可击杀只可纠缠,切莫误了大事!”
沽巨闻言忽而一怔,却不知这古怪号令意欲何为,但他乃是军中翘楚,听闻号令便义无反顾地坚决执行,于是也不多琢磨这其中的玄妙,高吼应诺之后,身形已悍然冲到呼延面前。
说话间,那两头玄蜂已再次逼近呼延百丈以内,沽巨一声怒吼,虚空踏足冲向左边那玄蜂,只是身形有意无意地挡在另一头玄蜂之前,巨力运起长矛横扫而去,却将两头玄蜂一道囊括其中。
这长矛挥来,力比万龙,破开虚空带起狂风如巨浪,只看这威势便让两头玄蜂惊骇欲绝,仓惶退避。好在玄蜂在虚空灵动至极,这一击长矛横扫力道刚猛无匹,速度却慢了一拍,两头玄蜂抽身急退,险险避让开长矛、矛气,却依旧被狂风扫得狼狈飞滚,暴退百丈开外才强自稳住身形。
两头玄蜂惊怒对视,急促嘶鸣交流两句,已然迅速定计。眼见这身境巅峰的黑熊再次杀来,一头玄蜂在前挑逗,另一头玄蜂却伺机悄然绕道,朝呼延疾驰而去。
沽巨看得暗叹,先前暗助呼延还可说是情势所逼,这时两头玄蜂分散而动,他却不好明目张胆的违抗罴统领号令,只得怒吼杀向前方那头玄蜂,心中苦恼之至,却也只能为呼延暗自祈祷好运了。
而这时节,呼延全身力道冲荡鼻膜,虚弱无力的熊躯早已没了掌控,正自徐徐向陆地跌落。头脑被自家力道撞得神志不清,恍惚中见得沽巨拦下一头玄蜂,唯有另一头玄蜂对他穷追不舍,眼见这玄蜂狰狞逼近,呼延却是双目乍现精光,心头大吼。
“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