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片刻,柳烟那俏脸便已涨红,好似娇羞无限,坐在喜床一身红衣的小娘子的模样,实在让呼延百看不厌,渐至将目光转投在柳烟身上,从螓首到莲足,又从莲足到盘起的柔发青丝,来回细细打量,看得津津有味,专注至极,不时还要暗自啧啧惊叹,品味开来。
“待得这丫头再长些年岁,定是个害人的妖精!不若我便将她收了,也算解救芸芸众生,做一桩善举?”呼延兀自琢磨,这却是个让他心痒难耐、又自迟疑不决的难题。
这一想便入了神,不知岁月流转之速,那光头脑袋里翻飞闪过的百般花样,便叫呼延眉开眼笑,早已沉浸在那黄粱美梦中,沉醉不愿复醒。
待得他回神时,那柳烟娇躯上沸腾滚荡的血气,终是渐至沉寂下去,已然比先前强盛数筹,正是晋升眼识之后的模样。待得柳烟睁眼,那眼眸更是灵动,神韵非凡,娇艳中似有一丝狡黠,四目凝视之间,又让呼延骤然失神,看得直楞呆滞,嘿嘿傻笑间,早已忘了身在何处。
“主上……”柳烟羞怯唤了一声,两颊红霞尚未褪尽,明媚骄人。
“哦!哦!”
柳烟这声幽幽娇唤,终是叫回了呼延的魂,他一阵慌乱,这才故作镇静,咳了一声,肃容问道:“可曾晋升眼识身境?”
这是句废话,以他如今早已贯通的眼识,一观柳烟血气便已知晓结果,却是问得索然无味。柳烟掩嘴轻笑,鼓荡力道震落这满身细汗,便落落大方站起身来,促狭瞥了眼呼延,含笑道:“回禀主上,奴婢幸不辱命。只望未曾耽误主上大事,我等即刻回返魔界吧!”
“唔!说得极是!”呼延一本正经,好似抚颌思忖片刻,这便起身高举至魔盘,率先朝远方天壁踏步而去,目光深深眺望那隐藏在万千壁洞中、看似寻常的魔界入口,喃喃道:“既然你我如今已然晋升眼识,也该重回魔界,好生玩耍一番了……”
此处荒溪,看似离那天壁不过咫尺之遥,其实当真要赶到天壁脚下,尚还有数十万里远。可即便仍有如此遥远,那天壁看上去依旧不见源头、末尾,高不见顶,好似这天壁便当真是天地尽头一般,隔绝天地方圆,巍然隐有雄壮无匹之势,默默矗立已不知有多长岁月。
这数十万里,以呼延如今这轻功之速,无非一盏茶的时间。只是待得两人前行到离魔界入口仍有十余万里时,却是倏然紧张,突兀止步不再向前,悄无声息寻到一处隐秘角落,便自收敛气息躲藏起来,朝那魔界入口的壁洞周遭偷窥查探。
此番并非呼延与柳烟疑神疑鬼,是两人如今开了眼识,能视遥遥之境,才到得此处,便见那魔界入口的壁洞之外,隐有无数血气闪动,像是埋伏了大批人吗,欲图偷袭的模样。
呼延生性多疑,如今又树下众多仇家,骤然见得这等阵仗,自然心疑有诈,保不齐是有人猜出了他的意图,便在这入口处守株待兔,等他自投罗网,他又如何敢冒然前去,自是先躲藏起来,查明实情再行动身,才是保命良方。
虽说他艺高人胆大,已是眼识身境的修为,比之先前强了千万倍,但他惹下这些仇家,却依旧强得厉害,不可轻忽。
这边厢看了片刻,呼延与柳烟面面相觑,却更是疑窦丛生。
那魔界入口洞壁外的景象,似在呼延猜疑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洞壁之外,分为两批人马,其中一批的为首者,正是结仇甚深的魏舍剑。另一批人却是黑衣蒙面的打扮,气息俱是丝毫不漏,少说也是身识身境的修为,足有十六人,与魏舍剑一行相隔千丈对峙,早已亮出兵刃、利爪、铁拳,相互怒目而视,气氛剑拔弩张,似乎正在争执不休。
这模样一看便知,与他呼延脱不了干系,正是为袭杀呼延而舍的伏局。看这架势,呼延便能猜得八九不离十,想来两方却是都做得一般打算,暗中猜出了呼延欲回魔界的意图,便齐齐想到要来此处伏击,谁曾想便是这般凑巧,偏偏在此处碰了面,自是少不了一番对峙。
其中一批是魏舍剑所率的嗜魔本门众弟子,想来被呼延惹得怒极,便从未死心,一直在后方穷追不舍。不愧是大门大派的精锐弟子,总是有聪明之人,能够窥破呼延的意图,自是情理之中。
而另一批蒙面之人,却也并非善与之辈,只是藏头遮面,不露行藏,叫呼延捉摸不透,这又是哪方的人马,颇为神秘。
他倒有好奇之心,奈何他尚未露面,两方便均有顾忌,生恐惊扰了呼延,是以争执间俱是用得神识传音,唯有数里之内才能听闻言谈,遥望这一群黑衣人刻意隐藏的模样,饶是呼延精明老到,却也万难猜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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