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遥遥,这一去足有半月,还是三人日夜兼程赶路,才有如此之速。待得远远见到昔年情圣圣土隐匿的山崖,烟行默默伫足,不免触景生情,哀默了半响。也不知情圣人如今生死,但他开辟这圣土却赫然无存,整个圣土在那一难中全然破碎,连遗迹都未曾留下,破灭得分外干净。
待得烟行回过神来,已然日落西山,晚霞如血。寻到了这熟悉的山崖,前行路途便愈发清晰,寐离宽慰他半日,他这才放下了伤心事,领着自家未过门的媳妇再次前行。
“唔……”
烟行四下打量,牢记之景一一对应上,他终是笃定道:“不错!便在此处了!”
这是一片荒凉之地,放在这荒兽山谷分外寻常,若非是深知之人,定然不会留意。寐离看得惊奇,烟行便指着那山壁下隐秘在荒草中的狭小洞口,神色复杂地叹了一声,“我侠义门经年积蓄的宝物,都放在此处了……”
“……这山洞好生隐秘!”寐离赞叹一声,挽住烟行胳膊,似是随意般问道:“也不知夫君昔年所在这侠义门,会否在宝库中留下关卡?”
烟行闻言又是一叹,转瞬却露出自豪之色,“我师父为人坦荡,以侠义自居,这些宵小行径,他自是不屑为之!”
寐离目光一闪,轻笑道:“夫君师父果然是侠义之辈!连如此珍重的宝库,亦不屑留下歹毒手段!如此说来,岂非拿着宝库的钥匙,便能取出所有宝物?”
“正是!”烟行未曾留意寐离这诡谲口气,兀自笃定道。
“既然如此……”寐离杏目乍现寒光,皓腕一闪已然握紧利剑,悄然刺向烟行脖颈,她那俏丽容颜上,却依旧笑意吟吟,“便委屈夫君了!”
这一剑何其突兀,自是迅疾偷袭,烟行尚未回过味儿来,那剑气已然到了他的咽喉之前!
“且慢动手!”
烟行惊愕瞪眼之间,斜地里忽而一声疾呼,一道黑虹般的剑气倏然射来,却是后来先至,抢在寐离刺杀烟行之前,“呯”一声将寐离剑气撞碎,那气浪亦将寐离撞了开去。
“嗯?”一剑未能尽功,寐离娇容含煞,朝那剑气迸发之处狠厉一瞪,怒叱道:“来者何人?胆敢坏我好事?给我出来受死!”
在那扬剑之处,忽而传来一声长叹,自茂密树枝里跃出一道黑影,“师妹,眼见大事将成,何须如此心急?”
待听得这人熟悉的音调,再见得这人拉下面巾露出的面容,却叫二人均觉着面熟,不是莫舍涟又是何人。
“莫蛇……莫师兄?”寐离惊疑道。
“这……这却是为何?”烟行早已愕然呆滞,震惊得半响说不出话来,待得此时又见到莫舍涟,他倏然惊醒,再望向昔日谈情说爱的寐离,依旧觉着难以置信,怔怔看着面前二人,强自笑道:“莫师兄,你却为何会在此处?娘……离儿,你这是与我开的什么玩笑?忽而间拿出剑来,莫非你还要杀夫不成?”
“哦!”他突然如梦初醒,立时自空袋里抽出自家利剑,警惕盯着莫舍涟,怒喝道:“还是离儿你处事老练!莫师兄,不!莫舍涟!枉我平日与你称兄道弟,没曾想你竟是这等奸诈小人!我如今才知,原来你早已包藏祸心,日日惦记着我侠义门的遗库!如今图穷匕见,竟要杀人夺宝!算我看错了你!”
这声声厉骂、谴责,在这周遭久久回荡不休,莫舍涟却是不怒反笑,瞥了眼满面怒容的烟行,嘴角忽而勾起的冷笑,是何等的鄙夷、嘲讽。
(今天自己放了个假,只有这一更了,明天继续3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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