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狂徒!”
这名为血逸的大汉尚未出声,那侍卫却已面色大变,怒骂道:“你竟敢口出狂言!我窃情门柳长老之女柳大小姐的真名,也是你能叫的么?胆敢说柳大小姐是你丫头,当真狂傲无边!二师兄!还请速速斩杀这狂徒!”
血逸却是不答,兀自惊疑望向呼延,讪笑道:“器魔道魁首,这怕是个误会!我门中虽说真有这人,但断非你那家眷!我窃情门中柳烟,乃是门中神境柳长老独女,身份崇高不可亵渎,岂能成了你的……丫鬟?真乃天大的误会!也不知谁人告知器魔道魁首这消息的,此人定是不安好心,想要挑唆刀魔门与我窃情门的交情!还请器魔道魁首好生思量其中因果,断不可中了小人之计,坏了你我两家的情分!若是器魔道魁首不愿出手,便告知我此人是谁,我定要将这挑拨离间的小人砸成肉泥!”[]
呼延闻言亦是一惊,这才蹙眉琢磨起刀魔神主的用意来,片刻沉吟未曾说话。
趁着这空当,那侍卫忽而惊醒,自是不敢相信,朝血逸密语问道:“二师兄,这狂……这胆敢来我门前闹事之人,莫非真是刀魔门真传大弟子?还是器魔道道中大比的魁首?”
“昨日门中刺探传回的消息,那刀魔门换了真传大弟子,却是天纵之才,力战那器魔道身境无敌的魁首杨英,生生夺了魁首之位,是个强横人物!探报所言,这人尚不知姓名,来历更是神秘,却有特异之处,乃是个秃贼凶横相!我先前出手一试,全力一击却未能试出此人深浅,自是力犹未尽!想来定是此人无疑!”
血逸紧紧注视着呼延的动静,双眼眯做细缝,精光乍现即消,嘴唇似动未动,已然朝这师弟密语吩咐开来,“这等人物,恐怕连我亦非对手,你寻个时机速速上山,请大师姐下山,才能制伏这等凶人!”
“是!”
听得血逸口气凝重,这小侍卫已然知晓事态严峻,立时肃容密语,亦如血逸一般,紧张注视着呼延的一举一动,片刻不敢分神,可那目光中终究还是多了几分好奇、敬仰、畏惧之色。
呼延略微琢磨,自是觉着时逢大胜,他呼延在刀魔神主心头怕是又有升值,正值宝贝之时,不该耍弄这般小手段坑害于他,于情于理皆尽说不过去。再者说自打刀魔神主点明要害,呼延自是一想就透,这柳烟自是同名同人,再无误会可言,便该是在这窃情门去了。
想及此处,他再无疑窦,扬刀瞪眼猛喝道:“休要与我胡言乱语,欲图诓骗于我!我家丫头定在你窃情门中,速速给我让开,我这便要接她回去成亲!”
“你!你身为刀魔门真传大弟子,器魔道魁首,怎生如此狂傲无礼?”
待见呼延扬鞭便要策马疾驰上山,血逸亦是骤然惊容,暴喝一声已然横身挡在山门前,兀自摆开拦路之势,双手握牢一对紫金大锤,怒喝道:“休要张狂!此乃窃情门,窃情山下!并非你刀魔门!由不得你放肆!你若胆敢闹事擅闯,总有人收拾你!”
“我找我家丫头,谁要是胆敢拦我,休怪我这刀不长眼睛!”呼延瞪目暴喝,却也懒得再废话,这便扬刀狠劈而下!
“刀惊魔!”
又是这一刀,呼延自创绝技,用来最是顺手,刀气如化气型巨刃,足有开山断河之势,正朝血逸临头直劈!
血逸面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这秃贼当真胆大至此,连在窃情门山脚,也敢如此蛮横,对他这窃情门二弟子动手,也敢下这般狠手!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可刚烈刀气已然临头,那煞气看似有必杀之心,饶是血逸一时间亦是心生惊惧,继而胆怯,终是咬牙急退,唯有暂且躲避!
“轰!”
他这一避开不要紧,可呼延这一刀依旧狠劈而下,但听震天动地一声巨响,窃情门这山门处尘土爆散。待得尘埃落定时,四周寂静无声,只听得马蹄声迅疾如滚雷般连绵震响,一骑绝尘上山,这古朴山门已然摇摇欲坠,地上足有百丈大坑,龟裂千丈不止。
血逸早已避到千丈以外,此时惊骇、呆滞当场,怔怔望着那山门大坑,那疾速上山的霸道身影,脑中犹自回味着方才那霸绝的一刀,那等勇往直前、披荆斩棘的悍勇气势,只觉震撼得无以复加,唯有失声喃喃。
“这胆子……什么叫无法无天?……这便是无法无天!”
那侍卫面色苍白,他倒也极有见机,待得见呼延眼中露出凶光,立时心知不妙,反倒比血逸还要先行一步,急忙扯起那重伤的同伴急速逃窜,总算免了血光之灾,这时节亦是惊骇无言,怔怔失语。
“世间竟真有这般目无天下之人……”
不说这呆滞的二人,呼延径直骑马上山,速如奔雷,眨眼间便已奔到山顶,四下望去均是惊愕、迷惘、不知所措的目光,遇惊驻足的万千人影,浑然不知呼延这是闹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