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等不识好歹之人,我懒得与你多言!”
吵闹片刻,柳如胭秀眉微竖,自有刚武决断之色,扫过那早已一本正经的呼延,眯眼道:“此事再无商讨的余地,就按我说的办!若他赢不了花语,赢不了那神技几近化众的胡一刀,便不算身境无敌,连到我面前提亲的资格都没有!这门亲事,休想敷衍了事!”[]
狠狠留下这番话,她怒哼一声不再言语,自是拂袖离去。这拂袖之间,大阵气流忽而紊乱,连那其中雾霭亦是迅疾缠绕,呼延眼前混沌一片,那柳烟惊急面容转瞬便被雾霭淹没,连带张口欲言的烟行一般,两道身影瞬息无踪,连声响都再难传出,似是柳如胭这一挥袖的工夫,大阵已然与世隔绝,判若两界了。
“丫头!丫头!”
这惊变未免来得太快,呼延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此时疾呼已然无人回应,自是心急如焚,上前握拳便朝那大阵砸去!
“嗙!”
他这一拳十万龙力,砸在那无形禁制之上,却如肉拳砸铁,嗙嗙作响,忽而有气流反震而出,迅疾破开虚空之声如若巨龙咆哮,声势顿时让呼延色变,急退间已然出刀暴吼。
“刀惊魔!”
“咣!”
如巨刀斩龙,那暴乱如龙的气流被呼延一刀而下,斩做漫天乱流,四散消弭无踪。
“好强的禁制!”呼延执刀伫立,眯眼打量着那大阵禁制,面色阴晴不定,双目闪烁着算计的精光。这禁制的确极强,无非十万龙力砸去,却反震出百倍之力的磅礴气流,若非呼延武艺不差,这反震之力恐怕瞬息便能将他撕碎,自是极为惊人。
“丫头!你便在此安心等我,无非三、五日,我定能接你回去!”
待得拿定主意,他也不管这禁制强弱,是否声响禁绝,兀自朝阵内高吼出声,这便转身冷冷望向了花语,煞气如若百万血海一般令人心惊胆颤,沉声平静道:“花语姑娘,你我虽说无仇无怨,可岳母大人有令,小婿自是不敢不从!你我一战在所难免,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这话暗中透出的狠戾,连花语亦不免心惊,待得看清呼延那目露凶光的模样,那口蠢蠢欲动的黑刀,终是骤然瞳孔猛缩如针,暗中捏住剑指,强自笑道:“你这人好生忘性!先前在那烟柳峰神殿之上,你我不是已然交过手了么?器魔道魁首可称是武强刀利,虽说你我境界相若,但神器却有天差地别,我花语自认不是你的对手,已然甘拜下风,何须再打一次?”
其实此时,花语亦是有苦难言。
她先前不知内中曲折,只道有人来山巅放肆,无人得以收拾,这便怒而出关杀来,待得此时真相大白,敢情不过是一场家事,这便叫她进退两难,哭笑不得了。
算来算去,皆是这柳师姐家的家人家事,她反倒成了外人,自是没身份在其中搅合,这便起了即刻抽身的念头。再者说这呼延的确强横,撇开神器威力之差不提,只说呼延本身的武力,那灵转之境小成的神技,她自忖也绝非对手,不若将强弱归结与那神器之上,就此免去一战羞辱,亦能体面抽身,再不去掺和这柳师姐家事,自是最为恰当的处事之道。
听得花语这精明之言,言下之意呼延亦是听得明白,既然花语服软,自然也愿意免去一桩麻烦事,便顺水推舟地收刀笑道:“花语姑娘过谦,既然此事已了,我也自该告退,去寻那胡一刀邀战了!此番擅闯窃情山,实在情非得已,个中为难之处,还望花语姑娘海涵!”
“好说!”
这花语也是个爽快的性子,不去行那妇人作福之礼,却朝呼延抱拳笑道:“如今真相大白,我已知器魔道魁首这贸然行径情有可原,这事情便算卖器魔道魁首一个面子,就此揭过吧!门下若有人心生怨怒,我自会安抚,器魔道魁首放心便是!你所忙乃是大事,还需尽快处置,这便去吧!只是……”
也不知忽而想及何事,她犹自迟疑,欲言又止。
待见她这副模样,呼延自是好奇,不禁含笑问道:“花语姑娘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也罢!不算甚大事,我便随口一说吧!”听得呼延好奇,花语也不扭捏,索性笑道:“我听闻那嗜魔道魁首胡……一刀,已然有千年毫无音讯、不知去向了!我这段时间忙着闭关,消息不大灵通,也不知他是否归来,你且先去探探消息为妙!”
此言随意至极,好似无意间想起,当真只是随口一说,可呼延听闻却是如遭雷击,轰然呆滞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