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处,许员外瞳孔骤缩,偷偷瞥了眼身旁笑意和煦的大长老,却是立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切间偏偏寻不到机会传出话去,更是急得满面虚汗连连,陪笑搭话亦是时而恍惚,笑得尤为勉强。
对于许员外这突如其来的异状,蛮道大长老却宛若未觉,犹自笑得爽朗和煦,四下打量所遇景致,不时便啧啧惊叹,夸赞非常。
这上山之路,于许员外而言却是煎熬,好不容易陪到山巅,待听得耳畔传来熟悉的朗笑声,他终是大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哈哈!蛮道大长老亲自前来,血刀魔门不胜荣幸!”呼延相携柳烟踏步而出,遥遥见得蛮道大长老便朗笑出声,惊喜之意溢于言表,自是透着有意亲近、交好的意味。
“还有鹿角兄,能够赏脸为我助威,果然信人!”与蛮道大长老谈笑间,呼延也算面面俱到,未曾忽视一侧默然含笑的鹿角,随即大笑道。
这时节有蛮道大长老在前,自然没有鹿角接话的份,他便与呼延含笑颌首示意,看模样依旧平静,淡淡如水,实在看不出他欲图挑事的端倪。
“果然英雄出少年,闻名不如见面,早就听说血刀神主乃是绝世天才,今日得见真容,却真是英勇神武之姿,名不虚传哪!”
见得呼延,蛮道大长老便双目大亮,惊叹之余不忘溢美之词,对呼延自是全无长辈的架子,言语间透出平辈论交的意思,听得许员外在旁心惊胆颤,急得暗中朝呼延不断挤眉弄眼,生恐神主与夫人一时不察,中了这不要脸的老货的阴毒算计。
他心急若是呼延忽而疏忽,未曾留意此时蛮道大长老欲图平辈论交的阴险用意,待得随后这老货将要插手时便寻到了由头,事情便大大不妙。
谁曾想他示警心切,呼延却仿佛未曾留意一般,更像是没能察觉这老货的阴险用心,兀自与蛮道大长老把臂言欢,透着热情、亲近,相携同往主神殿行去。
“蛮道大长老过奖了、过奖了!这般夸赞,叫我等晚辈怎生承受得起?哈哈!倒是蛮道大长老之名,才是闻名遐迩啊!晚辈仰慕已久,今日得以见得尊驾,更得大长老赏脸亲至,乃是我血刀魔门上下的大幸啊!”
听得这话,许员外终是将心放到了肚里,此时笑得才尤为自如,招呼着余下的蛮道众人随行前往主神殿,心下不免暗自赞叹,“不愧是神主大人,这些许阴谋诡计连我都能一眼看穿,又岂能瞒过神主大人?哈,倒是我杞人忧天了!”
“哎呦!不敢当啊不敢当!”
蛮道大长老面生局促,这便恭敬退下半步,转而佝偻身躯,朝呼延诚惶诚恐抱拳道:“血刀神主您贵为一派之主,老头我不过一介长老,我又岂敢妄自尊大,倚老卖老,断不敢自诩为神主长辈,自是神主为尊!再者似神主这等绝世英才,日后注定将成魔界一方枭雄,老宿自叹不如……”
这时节一众人已然走到神殿门前,殿内诸多豪强、权贵、富豪纷纷望来,自是惊奇何人如此尊贵,能让高傲如血刀神主亦亲自出门相迎,欲图一窥真容,呼延依旧执晚辈礼想要搀扶蛮道大长老入门,含笑张口正要谦逊几句之时,一侧却传出一声尤为突兀的嗤笑。
“绝世英才……就他?我怎生听闻这魔界绝世英才,当是嗜魔道本门的真传大弟子胡一刀?这秃贼又是何处蹦出来的?也敢自诩绝世英才?实在恬不知耻!”
此言一出,立惊四座,原本欢声笑语一片的血刀神殿,骤然间便鸦雀无声。
无论宾客或是血刀魔门弟子、长老,此时皆尽愕然循声望去,被这鄙夷狂言震得一时失声,正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有这等好胆,胆敢在这血刀魔门的地头口出狂言,在这血刀魔门立派大典之时,出言羞辱这本就狂傲的血刀神主。
一时间,万千人心中俱是冒出一个念头,震撼得无以复加。
“这是何等狂妄之徒?”